为了保存气力,也是信赖成伯和大同,铺子的事交给他们全权卖力,除了隔一段时候由方诺查对帐本,柳沁再不插手。
正月十六,美酒在关了一个多月后重新开张。
悄悄扒开茶上的浮沫。长长的嫩芽叶儿在水里伸展,从黄色规复到碧绿,将一杯子水也染翠了,闻一闻,暗香扑鼻。直入腹肺,抿上一口,齿颊留香,端的是好茶。
两方已熟悉,没再礼来礼去的客气,柳沁甜甜的叫声“姐姐”,红菁微微一笑,没有起家,宛月伸手向身前一指,“小公子,坐吧。”
“这是梅山之顶的梅山云雾,小公子们请咀嚼。”
直至一曲结束。
柳沁这番铿锵有力的话将在坐的都震住了。
“姐姐这是何意?”
宛月的神采却很安静,不过再开口的语气却淡淡的,没了之前的热络,“但是府尊柳大人家?”
向来没有人这么待她们,那些围在她们身边的,有哄的,有宠的,乃至有爱的,可却没人这么的尊敬过,爱她们的内心赛过外在。
他还看到他的娘亲,在灶台上繁忙,闻着菜香,一脸的满足,爹爹放下书卷,坐在灶前,一把柴火塞出来,红红的火光照红了脸,也照亮了眼。
柳沁呵呵笑着点头,实在此来她另有一事,“姐姐,我不是小公子。”
世人仍未回神。仍沉浸在各自的思路中。
余音不断,模糊绕在耳边。(未完待续。)
宛月眨眨眼,将泪花变成笑靥,“是奴家错了,奴家着相了。”
“本日得一良朋,表情甚悦,给诸位操琴一曲,以助雅兴。”
若被方家晓得了柳沁的身份,不管是对美酒也好,对柳家也好,都不是功德。
“是呀。”
“女人见笑了,奴家这等风尘女子,如何敢与女人订交,女人请回吧,今后也莫再来了。”
“两位姐姐今后就叫我沁儿,不过,我的身份还望保密啊。”
至心接管了柳沁的宛月又规复了她的调皮,朝柳沁抛了个娇媚至极的媚眼。
出污泥而不染,出污泥而不染。
因为向来没有人这么想过,说过。
琴音持续,叮叮咚咚,山泉从崖缝里滴落,傍晚变成静夜,静夜迎来拂晓,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四时循环,人生仓促几十年,只要故里的饮烟稳定,滴落的山泉稳定,依门守望的身影稳定。
马车穿街走巷,远远的望了一眼来宾盈门的美酒,放下心来,这才让牛叔掉头,往西南边而去。
宛月红菁仿佛听懂了她言下之意,红菁笑道:“美酒开张可喜可贺,至于之前的事小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柳沁事前与成伯筹议过,现在美酒与方家也算正面过招了,若柳沁他们仍在美酒频繁呈现,就很轻易引发方家重视,被惦记上,进而查到柳沁的身上。
爹爹,你在那里?
上午不开门的烟雨楼第三次为柳沁破了例。
宛月与红菁对看一眼。红菁对青儿点点头,就见青儿走出去,放下帘子守在门外。
她所指之处放了四张小几,每张几上一只茶杯两碟子点心。几下各置一坐垫。
江离本来微低着头,此时却抬起,怔怔的望着宛月,在她的琴音里,他仿佛看到那影象里的小山村,傍晚的山村是温馨的,也是热烈的,落日西下,炊烟袅袅,依门而立的农妇,荷锄而归的农夫,嘻笑奔驰的孩子。
宛月这才问道:“噢?小公子此话何意?”
小五望向窗外,他的目光很深,很远,不知去了何方?
即便跪坐着,宛月也是慵懒的,身子那么斜斜一靠,就披收回万般风情,惹人遐思,而红菁坐得笔挺,习过武的人通用的姿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