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你如何了?”看着大夫人眼底的忧色,慕容雪不觉有几分讶异,听了这些话,大夫人不是应当很高兴吗?
“身子不适?”大夫民气中冷冷一笑,面上倒是不显,“既是如此,安息安息也是好的,待会儿,我便给她赏下些个滋补良品,一并送往蘅芜居。”
“好。”蕙心微微一笑,伸手就将那叠红纸接了过来,“不过,你们可要看细心了!”
“二蜜斯,慕容女人,大夫人有话,邀你们去梅园赏花耍子。”一面说话,小厮一面向着慕容雪眨了眨眼,司徒嫣然正在用膳的兴头上,故而便也将那细节忽视了去。
“如许,也好……”大夫人悄悄叹了口气,心中倒是愈发的为夫君担忧了起来,毕竟,有良国国主出了名的凶险狡猾,并且野心勃勃,此番用心伏低做小,也不知打的是甚么样的主张。
“回大夫人,河西边疆有司徒大将军保护,失职尽责,天然是一片安宁承平。而司徒大将军去岁里,与蛮敌有良国大战鹿野,光复了鹿野以西的大片地盘,还与之缔结下了盟约,让有良国成为我大岳朝的从属国,年年交纳岁贡。”慕容雪照实答道。
朔风骤起,吹在脖颈间凉飕飕的,司徒嫣然独自回到阁房,在暖炕上歇下,顺手拾起一个绣花小绷子,绣着那朵还未完成的芍药花。但见,雪色的绢面上,一朵精美的芍药明艳如火,每一片的花瓣乃至能看清那浅浅的纹理与晶莹的露水,可谓是极品。
大夫人有甚么好的?固然主管中馈是一把妙手,亲生女儿司徒锦毓,倒是一个草包,连那些个下人都震慑不住,还美意义占着个嫡长女的身份不放,也不撒泡尿本身照照,到底是哪棵蒜哪棵葱?对这个大姐姐,她心底从无敬意,只要恶心。
“本年的红梅开得可真好,不如采些回房插瓶,也好得个满室飘香。”大夫人微微一笑。
“大夫人大可不必担忧,去岁里那一战,大将军直捣有良国老巢,有良国国主各式跪地告饶,并发下了誓词,毕竟还是免了一死。现在的有良国,早已名存实亡,不过是大岳搀扶的一个傀儡政权罢了,算不得数……”
第二天便是大年初二,慕容雪和司徒嫣然起了个大早,在院中舒活筋骨,小跑煅体。前一夜刚下了大雪,还好小厮们赶在拂晓前做了打扫,青石板的空中上,竟是连一些残雪也不剩了,唯留那些院中草木的枝丫,还是一派的银装素裹,美不堪收。
“好。”慕容雪也笑了笑,随即跟从着那名小厮,头也不回地施施然分开了。
“还请蕙心丫头见教!”司徒锦毓嘴角也出现笑意,明艳的小脸上更添了几分华彩。
梅园,大夫人李氏正捏了个小刷子,细心打扫着那些花叶间的积雪,而芝兰则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陶罐,将那些个残雪尽数接了去,也好用来做点心。相传,梅花雪水做的点心,最是甜美适口,此番看来,大师又是有口福了。
“嫣然……”慕容雪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既是大夫人相邀,不去怕是不好吧……”毕竟,大夫人固然是锦毓的生母,却也贵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主管中馈。
“梅园赏花?”司徒嫣然的语气有些怪怪的,“大夫人赏花,要我陪着何为?莫非,是为了那不成器的大姐姐,又要相劝了吗?罢了罢了,我司徒嫣然也懒得吃这一套。”
看着慕容雪远去的背景,司徒嫣然的笑意瞬息间消逝一空,眼底内心,皆是浓浓的鄙夷之色。
烛影轻晃,月色喧闹,在这个夏季的大年月朔,菡萏阁的女孩们对着灯烛言欢,一向忙到了深夜,方才怠倦地倚在桌前沉甜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