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蓉儿含着眼泪摇了点头。
“这是从亲家府上返来了?”赵氏皮笑肉不笑,“亲家……郡主可好?多少年没见过如许热的气候了,怀着双身子就是享福,可得经心些。”
走在国公府花圃里,荣国公就叹了口气,“楚瑜就被惯得不成模样!”
一叠声叫了人出去,命青竹:“去,我前儿才得了的那罐子珍珠粉给拿来。”
“她好着呢。”收了那么贵重一副头面,只怕比她那碎了的甚么钗子强出多少倍去!
赵蓉儿被火烧了似的缩回击,咬了咬嘴唇,轻声道:“姑母,蓉儿不要。”
赵氏怔怔地瞧着他的背影,手死死攥着帕子,枢纽处都泛出了红色。
楚瑜想到后边儿禁足的事情,总算蔫了,恹恹地应了一下,抬头就倒在了床上。
赵氏支吾了两句,指了一事,赶紧带着青竹急仓促往繁华轩就走。
“快别说了,我叫青竹去看了,那钗子好好儿地收着呢。你呀,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再不改改,我看你如何嫁出去!”
“可真是宿世欠了你的!”赵氏见女儿已经没有甚么大碍,便叹了口气,怠倦地说道,“你推了蓉儿一把倒是痛快了,你娘我得拿着还没上头的新头面去安抚人家。”
“太太。”青竹在她身后踌躇了一下,轻声道,“那边儿……”
“听到没有?”赵氏声音大了点儿,“不准出院子大门。”
楚玥休夫一事在都城里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虽则提起来都说是那陈家骗婚胆小包天,但对楚玥却也很有些流言,不过是说她仗着出身行事过分倔强霸道如此。
走到了半路,又担忧楚瑜,拐去了楚瑜的住处。进了院子就瞧见游廊底下跪着一溜儿,想都不消想,赵氏就晓得这必定是楚瑜又拿着这些小丫环们撒气了。
快意听她说的不伦不类的,也不接这个话茬儿,朝她身后瞧了瞧,浅笑着问道:“太太但是去了赵家表妹那边?传闻她落水了,不晓得有没有甚么大碍?”
赵蓉儿低头不语,赵氏便将锦盒交给了她的丫环,又殷殷地叮嘱了两句,才与荣国公出来。
赵氏转头瞥了他一眼。她的眼睛形状与赵蓉儿普通无二,都是外眼角稍稍下垂的,如许的眼睛,含着水雾,天生便带了三分的媚态与娇柔。只不过现下赵氏正为方才到手没几天就散了出去的那套头面心疼,听了这话便立了眼睛。
揉了揉眉心,赵氏叫人都起来散了,本身走进了正房。
“那也是假的呀。”赵氏不觉得然,“她说了,那不是甚么贵重的东西。”
“莫非表哥没有惯她?”她将手里的帕子悄悄擦了擦额头排泄的汗珠儿,哼道,“当初是谁说的,这是我们的小女儿呢,合该金尊玉贵地养起来的?”
赵蓉儿在国公府里是借住,因晓得沈老夫人对赵家的人都有些芥蒂,赵氏给她安排的院子与荣晖堂一西一东,在一条线上,却相隔颇远。方才荣国公说是去荣晖堂,那方向倒是往斜对过儿的聆水阁去的。固然园中各处相通,绕上一绕总能到荣晖堂,但也没有用心绕远的事理呀。很较着,此人哪,必定是去了聆水阁了!
楚瑜气咻咻转过脸,不说话。
“这就是了。好了,姑母晓得你表妹行事不敷稳妥的。”赵氏见赵蓉儿面色惨白,还带着未干的泪痕,额头上老迈一块儿青紫,说不出的不幸。到底是亲侄女,虽不如楚瑜密切,却也心疼。朝后边一抬手,丫环青竹便端了一只锦盒上前,赵氏接过来翻开,里边儿是一套新打制的金镶红宝石头面,“瑜儿害你碎了一支钗子,这是姑母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