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在这里的官员,足足有一百七十之多,也幸亏这京兆府正堂颇大,才容得了这么多人,这些人哪一个放在外头都是一言九鼎的角色,现在到了这里,目睹到平西王的威势和不肯善罢干休的姿势,这才晓得这京察已经是到了破釜沉舟的境地,谁反对,谁就要被碾成碎片,便是皇子也保不住你。
校尉们报命,如狼似虎的扑畴昔,直接拉了张鸣下去,先打了十个板子,那张鸣在衙外嗷嗷惨呼,听得这衙内的人更是心惊肉跳,一个个面如土色。
“大胆,你是不招认了?”
说罢负手进这国公府,其他两个兄长也当即追上去,反倒是被喧宾夺主的赵臻被打懵了,追上去又不是,不追又不是。
他从中门出来,刚要上肩舆,而这时候,几辆富丽的车马接踵而来。
赵臻这时也被惊呆了,不由道:“他……他们这是栽赃!”
福王喝了口茶,叹道:“如何就不是谋逆,杨真是首辅,俄然有人要行刺,主凶又被你窝藏着,现在那平西王出来审,便是一口咬定了有人教唆,这教唆的人是谁不是很清楚了吗?不是你赵臻是谁?牵涉到了你,就会有人问,你一个年青轻的国公,为甚么有这个胆量去指令人对首辅脱手,到底藏着甚么用心,又或者是甚么人在调拨你。”
这几辆车马秦国公的人都认得,借着暗淡的霞光,一个内侍道:“是福王、唐王、许国公几位殿下来了。”
那许国公倒是淡然的模样,道:“劝甚么,我们兄弟三个迟早要死在他的手里,还要连带上母妃,打他还是轻了。”
“你为何要刺杀杨大人,是受了人的教唆吗?教唆的人是谁,有多少人参与,他们这么做为的是甚么?”
三人下了车,赵臻见了他们,不得不迎畴昔,道:“王兄,你们晓得了吗?哼,这天下没有国法了,我这父皇远亲的……”
“草民张鸣……”
天气已经暗淡,曰渐傍晚,天空霞光万丈,使这汴京的上空多了几道阴沉之气。秦国公府这边,已经是鸡飞狗跳,赵臻气极了,堂堂皇子,竟然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上,真是岂有此理,他在府里大发了一通脾气,持续打了几个内侍,将平素喜好的瓷瓶、桌椅打的各处都是。
赵臻大是委曲,只好乖乖的站起来。
福王怒道:“你还敢胡说?”
沈傲冷哼一声,带着校尉拂袖出去。
世人窃保私语了几句,都是点头,各自散去。
“来,拉下去打!”
“早知如此,甘愿京察查到我头上来,这官做的实在要性命!”竟然另有人这时候念起了杨真的好来。现在把杨真打了,让平西王走到前台,很多人已经生出朝夕不保的感受。
福王眼睛一抬,倒是狠狠的将抱在手上的茶盏砰的一声放在桌几上:“站起来发言。”
好不轻易,边上的内侍劝着他追进厅里去。福王、唐王、许国公三个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椅上叫人上茶了。赵臻心中有气,但是见三个兄长这个模样,毕竟还是有点儿害怕,唯唯诺诺的坐到边角的椅子上。
福王负动手,只是道:“在这里嚎甚么丧?有甚么话到里头去说。”
赵臻满不在乎的道:“窝藏就窝藏,莫非还能治我的罪!”
“张鸣,本官且问你,行刺杨真杨大人,是不是你的授意?”
唐王跟着唏嘘:“最后算起来,天然就是你们兄长或是母妃教唆的,我们又为何要教唆?到底是出于甚么目标?”
赵臻便呜呜的哭道:“既是同气连枝,为何我这做弟弟的受了别人的欺负,你们反倒打起我来?这也叫兄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