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一时也弹压不住,念及触及到国公,满脑筋就想着和稀泥,只是态度一软,成养性便更是火了。
员外郎一听,顿时最后一点底气也没了,便道:“二位大人先息怒,我去叫尚书大人来。”说着,一溜烟地走了。
杨真摇点头,便捋须道:“好话都说尽了,你们都不听,本大人也只能如此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朝廷的官员哪一个不是从这两大中心书院里出来的,母校被人踩了,那里还能坐视不睬,这是面子,是身份的题目;以是,两个祭酒一建议,顿时呼应者如云,竟是一呼百应,国子监代表的是勋贵,而太学代表的是清流,这两大朝中流党,本日却都卯足了劲,非要分出个高低不成。
成养性要去礼部告状,唐严又岂是吓大的,现在的事已不再是沈傲的题目了,不但触及到国子监的将来,更触及唐严的严肃。
杨真恍神的工夫,唐严便辩论起来:“文牒中白纸黑字,是国公亲身签押的保书,这沈傲乃是国公夫人的外甥,也算是勋贵子侄,莫非成大人觉得国公作假吗?”
陪笑着畴昔,请两位祭酒坐下,刚要说话,便听到成养性道:“兄台,这件事你调停不了,去请尚书大人来,就说我要告状。”
杨真又羞又怒,却又毫无体例,太学祭酒如果来个玉石俱焚,他那里拦得住?因而便对唐严道:“唐兄,这件事你让一步又有何妨?成大人的本性你是清楚的,真要闹到满城风雨的境地吗?”
国子监和太学的冲突由来已久,但是大多都还在暗中生出些肮脏,像明天如许闹的倒是第一次。
杨真冷哼一声,道:“你们是朝廷命官,统管士林关键之地,在这里大喊小叫甚么?成何体统了?”
这部堂里一搅,顿时也扯不清了;杨真想息事宁人,成养性不依不饶,唐严时不时地冒出一两句调侃;实在国子监和太学固然挂名在礼部之下,但是权势倒是不小,各安闲朝中都是不容小觑的。
一个小小的沈傲,竟惹出如许大的风波,赵佶是决然想不到的;实在这件事已经远远不是沈傲身份的题目了,事关到国子监和太学的争斗,更干系到朝廷中很多官员的好处。
赵佶沉默了半晌,一副悠然的模样缓缓道:“所奏何事?”
杨真便道:“都不要争,这件事前搁置一边,有甚么好争的,国子监和太学都是朝廷的左膀右臂,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做甚么?”
这一问,赵佶明白了,这些官员臣子要奏的竟都是同一件事,监生沈傲。
唐严也对国子监的胥吏道:“备车,我们也去礼部。”
崇文阁里辩论得短长,胥吏们都不敢出来,过了未几时,便看到成养性拂袖出来,口里痛骂:“唐严,你做的事真觉得别人不晓得?我毫不会干休的,我们到礼部公堂上见吧。”
只是,沈傲的身份与祈国公联络紧密,倒是很难作出讯断。
告状?你会告,莫非我不会?
说着,差点与胥吏们撞了个满怀,又是勃然大怒道:“看甚么?来,给我备轿,去礼部。”
成养性道:“事关国法,如何能不争,不弄个水落石出又如何让民气服口服。”
天气渐黑,一辆马车,一乘软轿别离停在礼部衙口,两个祭酒钻出来,都是冷哼一声,便径直步入衙堂;坐堂的是个员外郎,一看这两位大人肝火冲冲地出去,顿时便有些发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