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眼眸黯然,手指扣住琴弦,咬唇不语。
沈傲回过神,会心一笑,清澈的眼眸中带着感激和万般的情义,赶紧点头道:“是啊!我又饿了,方才没有吃饱,幸亏春儿和茉儿送来了吃食,不然比及殿试时肚中空空,那就糟糕极了。”说罢,揭开食盒,捏着糕点出来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
食盒捧过来,沈傲去接,触摸到了那冰冷的手,内心又是一动,看了看春儿,又去看冻僵了脸的唐茉儿,压抑住心底的暖和,道:“你们……你们真是太傻了,我一起坐车过来,在车里便吃了早点的,春儿,这必然是你的主张是不是?哎……”
沈傲心中不由地生出打动之情,眼眸中有晶晶亮的东西闪动,倒是笑了笑道:“教姨母担忧了,进了宫我必然取个状元返来给姨母看。表妹……”
身后的环儿已是昏昏欲睡,待蓁蓁奏完一曲,低声唤道:“蜜斯,寅时就要过了……”
“蜜斯……”环儿见状,忍不住抱怨道:“蜜斯一宿未睡,谁知那狠心人是否还惦记取你,他当真中了状元,自有无数大师闺秀投怀送抱,就怕到时,他已将你忘了。”
窗格推开,伴着夜色,身后是暗淡烛光摇摆,蓁蓁身上素白长裙更显得昏黄夸姣,娇玉的肤色与空明高悬的圆月遥相照应,订交生辉。月光轻柔地抚着蓁蓁似水的长发,清辉仿佛凝固在了她的发梢,只要她肩一动,头发就如深潭普通漾起层层波光。
悉心打扮,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处,或者说这是插手殿试的一条潜法则,须知这是面圣,干系着每个考生的毕生,而对于天子来讲,学问当然首要,但是考生如果长的歪瓜裂枣或者过于肮脏,天子心中对考生的评价天然低了几分,所谓人不成貌相,恰好天子老儿最爱的便是以貌取人,你能何如?向来那些边幅奇丑的考生,如果在摆列名次和授官的节骨眼上马失前蹄,也只能呜呼哀哉只怪爹娘不给力了。
车马到了正德门,沈傲下了车,又一次来到这深红宫墙之下,此时已有很多绯服银鱼符的官员直入宫禁,身为考生,沈傲与很多碧衣公服的人一样,还需在这里等待,等中旨传出,方可进入。
至于鱼袋,实在也是临时借用的银鱼袋,按朝廷的礼法,鱼袋只要四五品的官员才答应佩带,是出入禁宫的信物,这一主要插手殿试,需出入禁宫,是以才临时颁布下来,等殿试结束,朝廷授予官职后,还要将这银鱼袋上缴。
走出浴室,苍穹处的月儿还未落下,月朗星稀,静籁无声,唯有刘文带着车夫、门丁几个提着灯笼在外甲等待。
沈傲虽是如许说,倒是不敢迟误,内心盼这一刻已久,但是这一刻来了,内心又有些忐忑,他定了定神,对本身说:沈傲,你是谁,你是世上最短长的艺术悍贼,古往今来,无人能够和你比肩,小小一个殿试,有甚么可骇的?
沈傲微微一笑:“刘主事客气。”
“但是……”环儿眼眸中闪暴露黯然,八抬大轿,直入中门?以蜜斯的身份,能够吗?
沐浴以后装潢一新,沈傲的神采也比之畴前端庄了几分,人靠衣装,更何况沈傲本身的边幅不差,这一番打扮,更添几分漂亮。
邃雅山房施粥,一时忙不过来,唐茉儿本就在家中闲得紧,便感觉这施粥既是善举,因此征得了唐严的同意,去了邃雅山房帮手。她比春儿痴长几岁,又端庄风雅,很快便和春儿熟络了,垂垂地,自是无话不谈。
“嗯……”蓁蓁幽幽地应了一声,而后低声道:“再让奴家弹奏一曲,就当是为沈君送行,愿他一鸣惊人,高中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