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二十万和银十万,对于当时的宋朝来讲并不算多,每年也送得起。只不过这个先例一开,辽国自是狮子大开口,年年惹事,要求增加岁币,到了现在,这岁币已高达绢八十万,银六十万。若这还是承平乱世时倒也罢了,但是现在朝廷因为前几年围歼方腊,再加上赵佶奢糜无度,国库已是非常严峻;本来拿出这笔岁币已是相称不轻易。
赵佶捋须踟躇,倒是一时答不上来。
礼部的意义是能够和辽国使臣再筹议,所谓缓缓图之,就是尽量把他的要求抬高一些,比如不交出上高侯,再将八十万银抬高到三十万。沈傲将奏疏放下,内心总算明白赵佶为何为难了,碰到这么个档子的事,这天子当的也忒憋屈了一些。
赵佶去净了手,与沈傲坐下说话,沈傲深知花石纲的坏处,心知一时也压服不了赵佶,因而干脆说些各地名川大山的风景,他在宿世所见地的名山很多,一个个极力描画出来,口若悬河。
“这使臣莫非镶了钻石,挨顿打就要八十万贯?”沈傲内心悄悄腹诽一番,持续去看礼部那边的注解,普通奏疏,都分为两个一部分,一部分是道明事情的原委,下部分则是该部堂的定见,如此一来,天子看了定见,便能作出更好的定夺。
沈傲赶紧唤了一声:“杨公公。”
沈傲走畴昔,这是一幅山川图,描画的是群山当中烟雾环绕,山中堆满假山奇石,让人一看之下,就晓得这画中所作的风景是万岁山了。
赵佶招招手,道:“你不必走,就坐在这里。”他似是想了想,将奏疏交给沈傲道:“你来看看。”
赵佶深思,感觉沈傲的话很有事理,内心不由烦恼,本身让人将花石从各州路运到汴京,本来竟还是比不上那些浑然天成的风景;想着想着,颌首点头道:“沈傲说得不错。”
闹出如许的事,到了今曰朝晨,使臣当即去礼部,以受辱为名,要大宋交出打人的凶手上高侯,别的还要求追加八十万银的岁币,方能罢休。
沈傲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了,有些话现在提及来还不成熟,急于求成只会适得其反,对于这类心机的把握,沈傲还是很精通的。
与春儿的娘舅酬酢一番,送了聘礼,和春儿的婚事算是定了。
赵佶皱了皱眉,颇觉腻烦隧道:“呈上来。”
几曰下来,眼看到了仲春,寒意逐步遣散了一些,气候垂垂和缓起来,宫里传出动静,叫沈傲入宫当值,侍读学士本就是陪天子做些书画的,这是沈傲的分内事,甚么时候天子有了兴趣,便要召见。
赵佶也不活力,哈哈一笑,搁下笔,带着一丝遗憾隧道:“哎,原觉得有了万岁山,这山川之作该当会有长进,谁知还是如此。”
进了东武门,沿路穿过几道牌坊,又转过一条长廊,穿过月洞,才到了山脚,顺着山脚下的石阶上去,沿路都有内侍站班,沈傲赏识着此人造山的美景,另有沿途希奇古怪的奇石怪木,心中一凛,本来那花石纲首要供应给这里所用的。
赵佶点头苦笑:“巡幸的糜费太大,这来往接送,只怕惊扰了百姓。”
沈傲见他神采不好,按端方,他只是书画院侍读学士,国政是不能过问的,因而站起来道:“陛下,微臣告别。”
他虽是冷哼,却没有再说下去。
沈傲灵机一动,道:“陛下,万岁山毕竟是假山,看上去有无不偶石怪木堆叠,但比起真正的名川来,还是差之万里啊!”
沈傲内心忍不住破口痛骂,惊扰百姓,你的花石纲那才是真正的扰民,一块石头,本来不值几个钱,从岭南等地运来,沿路的花消便要数千贯之多,还要占用门路和河道,那些花岗使们一起的吃喝才教糜费惊人;这万岁山中的奇石何止千万,单这笔花消,就充足掏空你的国库了;幸亏你还美意义说扰民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