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府处在旋涡当中,却也出奇的沉寂,沈傲去宫里拿了旨意,向赵佶拜辞,便去了武备书院,仍旧是点齐校尉,马步水军都有,足足是一千人,看这个模样,又像是去出征了。
有了这个心机,他的表情倒是有了几分走马观花的心机,轻松地与家人话别,便骑了马带着校尉们飞马出城,一起南下。
恰好沈愣子也是这类人,获咎了他,没好果子吃都是轻的,杀人百口也不是一次两次,苏杭人喜好作诗,一见到这类混世魔王,立马没了脾气。
这一次去福建路,对沈傲来讲轻松了很多,不过是以钦差的身份查案罢了,在别人看来,蔡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不敢等闲招惹,但是在沈傲看来,已是案板上的肉了。这一次去福建路,他更多的企图是趁着这个机遇好好清算下将来自家的藩地,把一些该建起来的东西建起来,免得将来没有防备。
蔡家是百足之虫,根柢还在福建路那边,那沈傲去福建路,到底会产生甚么,才是眼下扒开云雾的最好体例。
另有的平话人,编来编去没了词,下头的人就鼓噪,厥后如何了?也有激灵的,大嚷一声:“诸位莫急,另有一段嘉话,却说那夏荷的女子自别了平西王,不料却有了身孕,青楼女子,登不得风雅之堂,自是不敢前去相认,岂料那平西王忠心王事,一时也是忘了这段风骚,二十年后,夏荷拿出一个金锁儿,却将自家的女儿叫到榻前来,千叮万嘱,叫她去寻自家亲爹。你道那亲爹是谁?恰是平西王爷是也,这女子随了母姓,也姓夏,叫夏燕儿,拿了金锁,当即去了汴京,展转千里,途中遇了无数险恶,终究寻到了自家亲爹,啊呀呀,亲爹碰到了女儿,女儿见了亲爹,感慨万千不提,只听那夏燕儿泪眼昏黄的说,爹爹,你还记得那烟雨湖畔的夏荷吗?顷刻,天空一阵巨响,万道雷光炸开,大雨滂湃直下……”
到了蒲月初的时候,船队姗姗来迟,才到了泉州,恰好月初是每月商船下海的曰子,五处海湾,黑压压的满是大大小小的商船,将水道挤了个水泄不通,三千艘不止,放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连天空都黯然失容。
沈傲和他促膝长谈了一夜,二人打仗未几,倒是可贵的老友,干系自不必说,以是说话也随便,只是对朝中的事,沈傲对曾岁安倒是决计肠躲避,曾岁安也未几问甚么。
这类故事,凡夫俗子们喜好听,都是喝采,也不管这平话人是不是穿越来的,二十年后的事也晓得?再者平西王固然在士林里名声臭了,但是在坊间的名声还不坏,平话人投其所好,大师津津乐道,唯有那些仿佛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名流们关起门来尚还心惊肉跳得紧,又不敢四周鼓吹,只跟一些靠近的老友道一句那一曰的景象。
想到这巨大的征途,沈傲忍不住想大吼一声,天下群众大连合万岁!
不明就里的平话人还编了词儿,都在茶肆那边大肆鼓噪,故事的名字叫平西王三下苏杭。故事当中少不得一些闲谈雅趣,更少不得一代名王的风采,而士子们早闻他的博学和刚正,趋之若鹜如此。再少不得和某家名记产生了不普通干系,多数山盟海誓了,说不定里头还加了一句海枯石烂,那美人儿传闻沈相公要下泉州,要赴钦命,因而哭哭啼啼,送君千里是少不了的。
在海里跑的,哪路神佛都不敢怠慢,对这个最是坚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