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固然发觉,但是却没有点破,拿着那幅假货道:“王相公辨出这幅画的真伪了吗?”
他咳嗽一声,对春儿道:“你早些归去歇了吧,不消去回禀了。”
周正道:“国子监倒是宽松很多,只是需七品官员以上的子侄退学,与沈傲的身份不符。”
周正道:“甚么时候他是你外甥了?”
夫人又向周正道:“老爷,对外呢,我们就说沈傲是我的亲外甥,对内呢,我也就收了这孩子做亲戚,如何?”
夫人神采黯然,替周正脱去了外套,蹙着眉想着苦衷。
夫人有些急了,道:“还要等来年?这要比及甚么时候,沈傲如何迟误得起,老爷,你和张学正也是有友情,就不能让他网开一面?”
“谁会讽刺?老爷,我娘家的人本就未几,好不轻易有沈傲如许的好孩子喜好,认个亲又有甚么错?我做了这个姨母,你岂不也多了个外甥?这孩子不是平常人。我瞧他有一脸的官相,很多人都说他学问好呢,迟早要高中的,到了当时,老爷岂不又多了一个臂膀。”她絮干脆叨地说了很多,见周正还略有游移,持续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过几日再和他说,老爷趁着这工夫多走动走动,你不是常日里说国子监的祭酒、博士们和你很熟络吗?这件事必然要办成了。”
提着灯笼引着周正到了卧房,春儿便辞职,周正咳嗽一声,总感觉本日的小春儿举止很奇特,不过家事一贯是夫人顾问的,他不插手;抬腿出来,便听到夫人在里屋喊:“是老爷返来了吗?”
夫人复又躺回床上,事情找到了体例,表情也好了起来,兴趣勃勃隧道:“我现在越想就越感觉这个别例可行,方才只是一念之间,就想出来了。看来我和这个沈傲还真有缘分,老爷,你说是不是?”
二人和衣睡下,再不说话了,实在他们各怀着苦衷,都没有睡着,夫人仍想着沈傲进学的事,而周正一是担忧那枚戒指,另一方面也为沈傲的事心烦。
夫人又旁敲侧击道:“老爷是不是有甚么苦衷?我看你这几日都是六神无主的,像是掉了魂一样,吓得恒儿也不知躲到那里去了,怕你要拿他出气呢!”
王相公嘲笑道:“这和我没有干系,你们清算了画快走。”
春儿不肯,要提灯笼给他照路,周恰是个细心人,一瞥之下,见春儿的眼角有泪痕,便问:“春儿,你怎的哭了?莫非是有人刁难你吗?”
不过……王相公嗅了嗅鼻子,那鼻尖下仿佛缠绕着一股淡淡的骚味,奇特,这是甚么原因。王相公沉默了半晌,微微一笑,便不再思疑了,将画收好,内心想:“为谨慎起见,该当尽速分开这宅子,将这画收好再说。”
春儿道:“夫人见公爷这么晚还未返来,内心惦记,叫我来门房问。”
周恒很倦怠,已打起了呼噜,本来是已经睡了,夫人没多久也睡下了。
比及沈傲和赵主事走了,王相公才微微一笑,从案底抽出一幅画来,还是一张白鹭图,只是这张白鹭图比较起沈傲带走的那张,更多了几分旷达之气。
春儿便不敢再哭了,提起灯笼去驱逐。
过了两日,沈傲便被赵主事叫去,说是王相公已经查阅了很多手抄本,要再看看画。沈傲又带着画畴昔,用心作出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模样,那王相公的作案伎俩与沈傲的很类似,就在看画的工夫,用一幅假货将沈傲的画换了去。
刘老叔在边上想说甚么,春儿赶紧给他打眼色,口里说:“没……没甚么的,是眼睛进了沙子。”她内心凄苦极了,想:“如果这件事给老爷晓得,老爷必然会催促沈大哥和我结婚的,沈大哥并不喜好我,我有自知之明,不能教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