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打断道:“这个要看他的本心,朕催他返来,贰内心不甘心又有甚么意义?”喝了口茶,又喃喃道:“不过现在西夏也是千头万绪,这时候他也一定能抽得开身。”赵佶站起来,持续道:“朕今早对镜梳头的时候,才发明又生出了多少白发,哎……朕老了,年纪大的人,是不是就喜好自顾自地坐在一处不吱声,满脑筋想的都是很多畴前的事?”
李邦彦正色道:“陛下听了子民死伤,心中不忍,才丢失了心智,上天有好生之德,更何况是人君?陛下珍惜子民,是天下人的福分。”
赵佶点头道:“朕昨夜俄然做了一个梦,梦见朕还是端王时候的事,当时候朕不过是个宗王,千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得登大宝,更没想到能享国二十年之久,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令人唏嘘。”
李邦彦寂然道:“陛下所言甚是,门下省当即草诏,夺职杜汇,刺配真定府。只是眼下太原灾情告急,是否派一钦差代天巡狩?户部那边,赈灾的粮款也要筹办一些,只是从汴京拨粮运到太原,沿途何止千里,就怕远水救不了近火,流民没有饭吃,必定是要惹事的。”
这一场大捷,确切让西夏令各国刮目相看,在各国的印象当中,当今天下,唯有契丹和大宋算是强国,女真新近崛起,天然也是少有的强者之一,只是西夏国此前一再向大宋和契丹称臣,固然曾与大宋交兵常常不分胜负。但是谁都晓得,西夏每次出兵,都是尽力以赴,而大宋不过是出动边军,并没有到倾国而出的境地。胜负固然没有见出分晓,但是强弱已经闪现了。
从宫里出来,宫门外已经有家人备着肩舆久候多时,李邦彦坐出来,道:“去门下……”接着又道:“叫小我,写一封手札去怀州,奉告他们,朝廷要购粮了。”
赵佶从榻上站起来,将茶盏放在御案上,缓缓道:“本来呢,福建路换西夏,沈傲是亏损了一些,但也没亏到那里去,杨戬你想想看,福建路有百姓一百七十万户,人丁近千万不足。而陇西之地虽是地盘广褒,倒是荒无火食,用西夏置换福建路,朕天然占了便宜,沈傲也有这个忠心,这么做,朕保他万世繁华,我大宋得了陇西之地,西京也不必透露在劲敌之下,可谓是一举共赢。”
杨戬道:“陛下何不以下一道旨意,传召……”
大宋一向推行的是强干弱枝的政策,各路各府的赋税都是先运送到汴京,再由汴京分派,这个别例固然使处所再也没法坐大,但是另一方面,一旦产生了告急的环境,各地府库中的粮食都是空空如也,不能当场赈灾,只能向朝廷哀告,如果碰到了平常的水患、水灾倒也罢了,各地不管如何,也能对峙一两个月等朝廷的粮食拨付过来。
谁会晓得这十万铁骑实在是三万?其一是因为这时交通不便当,很多动静都不能确当真伪。其二就是女真人当时为了恐吓西夏,一再宣称是铁骑十万,要一举吞灭西夏,现在西夏那边将错就错,也不点破,成果是女真人本身打落了门牙往肚子里咽。而各国因为女真和西夏都宣称十万的原因,是以都没有抱有思疑。
李邦彦道:“微臣就是来递钦天监奏疏的。”
赵佶说到这里,杨戬突然警戒起来,却甚么都没说,只是悄悄地听。
赵佶淡淡道:“叫他出去。”
李邦彦谨慎翼翼地将奏疏递到赵佶手里,赵佶沉着脸揭开来看了一下,神采更是肝火冲冲,将奏疏摔在地上,道:“这个杜汇,竟然敢连累到后宫来,谁给他这么大的胆量?北宫四夫人一贯恭敬孝悌,如何会惹怒上天?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