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道:“好吧,朕就算是个好人,那么你也不必绕弯子了,到底想教朕做甚么?”
沈傲站在这正德门洞里,扑簌了身上的雨水,放眼往门洞外去看,那些乌压压跪地的学子,现在都向他望来,那一双双眼眸有气愤,有不解,有鄙夷,不一而足;他笑了笑,不再理睬。
赵佶颌首点头,突而怒道:“朕问你,你既是献画,为何这画倒是白纸一张,你是要欺君吗?”
沈傲忙道:“门生不敢,门生本来是想作一幅画献给皇上,只是要下笔时,倒是踟躇了……”
“江山万里,倒是一片空缺,这个沈傲,又不知在卖甚么关子?朕要亲身问问他。”赵佶心中想定,心力又被画纸上的行书吸引,抛开画不谈,单这画名和题跋的书法倒是不错,笔法刚毅婉润,兼有隶意,让赵佶一看之下,爱不释手。
赵佶道:“叫他出去,快……”言语中有几分不耐。
沈傲正色道:“门生不是来做说客,只是想和陛下请教画技,比方这江山万里图,是该赤地千里,还是其乐融融,这幅画,只在陛下的内心,陛下一念之差,便可让这幅画变成另一番模样。门生与陛下有些友情,是以也体味一些陛下的为人。”
“好,你说,朕的为人是甚么?”赵佶心平气和,一下子轻松起来,将诸多的烦苦衷抛之脑后。
“这般的人,理他何为。你看他穿戴蓑衣,身上滴水不沾,想必这几曰过得很欢愉呢!”
杨戬今曰大气也不敢出,他太清楚官家的姓子了,官家越是假装漫不经心,便申明他的表情越是不好,此时说错一个字,都会大祸临头,低眉扎眼隧道:“陛下,门生们被遣散了,但是又返来了。”
事情有了开首,要末端哪有这般的等闲,门生的肝火,现在完整挑逗起来,滂湃大雨中,一个个湿漉漉的跪在白汉玉砖石上。
沈傲道:“将军呈献上去便是。”从蓑衣中抽出画筒,交给禁军首级:“奉求将军了。”
岂有此理,的确是岂有此理,朕如此待他们,他们却那里体恤过朕?公车上书的无数联名奏疏搬到赵佶的御案,赵佶的逆反之心随之而起,太门生越是要求赈灾,本来筹算从内库中拨出些银钱的赵佶当即变了个主张,你们不是要赈灾吗?朕恰好迟延时曰,看你们能如何?就是不让你们如愿!
“嗯?”赵佶板着脸看着沈傲,意义是威胁他不准胡说八道。
赵佶深望沈傲一眼,坐回御塌上,沉着脸道:“本来沈傲也是来做说客的。”
“沈学士少待。”禁军首级不敢迟误,赶紧捧了画筒,冒雨入宫。
沈傲道:“万里江山,这个题目太大,门生何德何能,如何能下得了笔。”
赵佶黯然,暗道可惜,道:“你说得没错,这万里江山确是不好动笔。”
沈傲正色道:“门生下不了笔,但是天下之间若说能寻到作出这幅画的,只怕也只要陛下了。”
万条细丝,泛动在半空中,迷迷漫漫地轻纱昏黄覆盖;先是如丝的细雨从空中降落,给汴京披上蝉翼般的白纱。
杨戬不敢违逆,亲身去推了窗,一道冷风呼啦啦灌出去,让杨戬不由打了个颤抖,阁内的几盏宫灯虽笼了轻纱,也跟从着冷风急剧摇摆起来,随即燃烧。
沈傲送来的画,竟是一片空缺……赵佶皱眉,道:“画儿是不是送错了,沈傲现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