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愣住脚,朝着吴三儿使了个眼色,随口道:“三儿,你且先回府去,把我的洞庭茶拿出来,烧好水,莫要让潘兄等急了。”
沈傲心知他在扯谎,内心嘲笑:“这小我好重的心机。”
潘仁连连道:“是,是,本日总算见地了。”又说了一箩筐好话,粗心是说沈公子重义轻利甚么的,内心却在偷笑:“本日倒是碰到个蠢货,妙,妙极了。”
沈傲用心放慢脚步和潘仁逛逛停停,给吴三儿多争夺一些时候,一边与潘仁闲谈,随口问:“不知潘兄做的是甚么谋生?”
沈傲舞着扇骨道:“这不算甚么,四海以内皆兄弟,你我能在一起喝茶便是缘分,我最喜好交朋友,这汴都城里谁不晓得本公子急公好义?”
“这家伙脸皮好厚啊。”沈傲内心感慨,他本来是想渐渐和这姓潘的套友情,谁知他竟一点客气都没有,因而大笑:“好极了。”说完皱眉道:“算了,潘兄本日有空,无妨现在就去寒舍吧,再喝这家店的茶,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沈傲拉住他,道:“这么急着走做甚么?潘兄少待,我去见见家姐便来。”
“沈公子既然死力相邀,潘某只好却之不恭了。”
潘仁道:“让公子讽刺,潘某不过是给人跑跑腿,赚点钱糊口罢了,谋生谈不上。”
这宅子不大,只要三两个配房,正中是个篱笆围起来的院落,沈傲带着潘仁出来,吴三儿便迎了过来,哭丧着脸道:“公子,洞庭茶没了。”
醉云楼是倡寮,除了早晨要去照顾买卖,白日里潘仁是无所事事的,想了想,便道:“好。”
洞庭茶就是后代的碧螺春,十大名茶之一,也叫香煞人茶,相传有一尼姑上山游春,顺手摘了几片茶叶,泡茶后奇香扑鼻,脱口而道“香得吓煞人”,因此得名,代价更是不菲。
沈傲点头:“茶能养气安神,多喝一些总没有错。”
吴三儿道:“小的那里晓得蜜斯的心机,归正这茶已当了,不信公子尽可去问蜜斯。”
掌柜和茶博士见有人替他付账,顿时喜笑容开,不再理睬了。横瞪了瘦子一眼,去号召别的客人。
说着说着便谈起茶道,沈傲说细数本身喝过的茶,甚么黄山毛峰,庐山云雾,六安瓜片,君山银针,信阳毛尖,武夷岩茶等等,又评说各种茶的口感,说的头头是道。潘仁在一边听,内心倒是感慨,此人的家世公然不简朴,想必家世还未式微时必然是腰缠万贯的巨富。
说着说着又道:“只不过这里的茶太劣,杂质太多,哎……早知不该来这里。倒不如回家去洞庭茶呢。”
吝啬到他这份上的人,也算是千无前人了,恰好越吝啬的人就越贪婪,更爱占小便宜,这时见沈傲豪放,便忍不住道:“哦?贵府有如许的好茶?他日我登门拜访,尝尝洞庭茶的滋味。”
潘仁道:“兴趣倒是有的,常日无事,干脆来这喝喝茶。”
潘仁望着这小天井,内心便明白了,这败家子把家宅也给卖了,搬到这小天井来住,想来囊中已经空了。
沈傲进了配房,口里道:“家姐,你为甚么把我的茶叶当了?害我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
周若还在大声说:“父母死了,你就是一家之主,你瞧瞧你是甚么模样,这个家你还要不要过?”她说着说着,对沈傲冷着脸低声道:“体例到底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