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柄一条条记下,对蔡京的手腕佩服不已,杀人不见血不就是如许?明显只是催促进兵,还能够自夸为公忠体国,心忧匪患,逼着沈傲在没有做足筹办之前与天一教交兵,天一教那边现在看来也毫不是省油的灯,高俅的马军司打不过,沈傲把他的武备书院安插进马军司就能得胜?只要不给沈傲充足的时候,沈傲必败,到了阿谁时候,墙倒世人推,谁也再护不住他。
王文柄不由肝火冲冲地拍案而起道:“他好大的胆量,真是反天了;恩师,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姓沈的这是自寻死路,太师,擅杀九卿,这是甚么罪?我必然上疏弹劾他。”
“但是他连当朝太尉也……”
王文柄谨慎翼翼地问:“恩师说的是谁?”
奏疏上上去,倒是没甚么反应,毕竟明眼人都晓得,沈傲方才到了薄城,现在进兵,毕竟有点儿不太合适,这几位忧国忧民的上疏官员,实在是太心急了。
“这就是了,步军司与马军司藕断丝连,殿前司是绝对尽忠宫里的,现在闹了这么一出,步军司定必将沈傲恨透了的,须知被杀的人中,有多少是步军司的同僚、袍泽?这只是其一,我大宋固然以文抑武,但是对禁军将校,一贯还是优渥的,若不是犯了大案,能留几分情面就留几分情面,沈傲这一杀,禁军将校们会如何想?”
王文柄顺着蔡京的思路道:“定是大家自危。”
蔡京慢悠悠隧道:“也不尽然,雷霆雨露,皆在君心,如果天一教灰飞泯没,那自是沈傲当机立断,整肃马军司,撤除了歼臣贼子,立下赫赫军功。可如果战事仍旧没有停顿呢?”
蔡京缓缓道:“沈傲杀了这么多马军司将校,马军司那边的兵由谁来带?我估摸着,他是想用武备书院的教头和校尉去弥补,但是要让将士们听令,沈傲最需求的就是时候,要使马军司禁卫与他沈傲同心同德,没有半年的工夫是不成能的,以是嘛……”
郎中躬身道:“没错,请太师过目。”
王文柄蓦地盗汗直流,谨慎翼翼隧道:“是,是,门生太孟浪了。只是姓沈的若真有本领,岂不是成绩了他的一件大功?”
提及高俅,王文柄与他另有几分友情,再加上都是蔡京翅膀,未免有些兔死狐悲,沈傲能先斩后奏杀了高俅,下一个开刀的说不定就是本身。
王文柄也不是笨伯,稍一提点,当即明白了蔡京话中的深意,叹了口气道:“这么说,这沈傲杀人还杀对了,不但没罪另有功,这是甚么事理?”
“是京畿北路的?”蔡京抬眸,懒懒地看了郎中一眼。
“请恩师示下。”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贩子里头却传出很多古怪的动静,有说沈傲是拥兵自重,不肯进兵剿匪的。也有说沈傲虽是文曲星下凡,兵事倒是甚么都不懂,朝廷这边用错了人,看他当今的模样保准是畏战不前的。
蔡京叹了口气,又道:“我们对于的不止是一个沈傲,乃至还要加上官家,只要官家让了步,高俅的仇怨才气得报。以是说这一次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只是让人上疏催促沈傲进兵,谁又能说出个坏来?沈傲不是办了个遂雅周刊吗?不如你筹点资,也办一个周刊,就叫知闻纪事好了,士林那边只要一煽动,就没人敢为沈傲迟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