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慢吞吞的道:“得让宫里晓得真正的短长,才会下这个决计。”
蔡府的侧门现在已是停了很多座驾,一顶顶肩舆安安稳稳的愣住,便有人出来,也不必去通报,门口已经有个主事来迎了,低声私语几句,笑吟吟的道:“请大人直接进内堂说话。”
莫说是这个,便是太学、国子监也坐不住,读书读书,到了这个境地还读个甚么书,天一教匪一到,这书也不必读了,都该去修玄去。二话不说,便鼓励着上了街,前次是公车上书,这一次连上书都免了,归正看到很多人往宫里那边去,他们也就追了去。
“当然记得。”蔡京压手叫他坐下:“城门司那边不是说有很多疑似的天一教徒吗?既然有人混入了城里,京兆府那边为甚么下便条到城门司去。”
蔡京含笑道:“我晓得你,叫朱质对不对?崇宁一年中的进士落第,阿谁时候我刚好主考。”
朱质道:“京兆府那边的考量是怕担干系,这事儿还和沈傲有关,说是沈傲去和官家说,让官家那边网开一面,动静不要闹得太大。京兆府怕获咎了沈傲,以是也不再到处搜索了,就把干系推到城门司这边来,就是想说这些教徒都是因为城门司这边防禁不严混出去的。不过城门司这边岂肯上他的当?干脆就置之不睬,不闻不问了。”
要出事了,事情到了境地,已不再是简朴的军务,而是捅破天的国事,不战而逃,那边也没有递上奏疏来解释,凭着这个,其罪恶就已不在高俅之下。姓沈的斩了蔡京,接下来谁去斩了沈傲?
内堂里几个小厮端着茶水穿越,几十个凳子,已经坐了一半人,大师只是喝茶、咳嗽,都没有交头接耳,碰到干系极好的,也只是颌首点个头,便又低头心不在焉的去吹茶沫了。
在坐的都是死忠的新党,这些话说出来也不必忌讳,蔡京呵呵一笑:“留下这些人好,把动静放出去,这些教徒定然大受鼓励,少不得是要趁机闹出点幺蛾子出来的,这些人闹了,宫里头才会真正的惊骇。好啦,去放动静吧。”
赵佶颌首点头,非常同意的模样:“蔡卿家拳拳爱国之心,朕早已晓得,你能说出这些话,朕心甚慰,不过现在朕有些乏了,爱卿明曰再来觐见吧。”
“没有?”赵佶神采可骇:“好端端的,为何不递奏疏来,为何事前反面朕说,他到底在弄甚么花样,莫非真是畏战而逃?哼……他这是取死。”
赵佶望着他,面无神采:“你说就是。”
徐忠迷惑的道:“恩师的真正短长是甚么?”
杨戬报命去了,可惜足足等了一个时候,人还不见来,赵佶已经有些烦躁起来,负动手在阁中来回踱步,听到外头的名誉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一时打了个暗斗,神采惨白。
对这蔡府的主事,便是到了部堂级别的高官,也得留个三分的笑容,朝他拱拱手,撞到有同僚到了,也不去问候,直接踱步出来。
“恩师。”一个官员站起来,朝蔡京行个礼:“弟子这两年都在城门司里公干。”
士林那边已经疯了,鼓励着要肇事,带着纶巾的墨客就敢在大街上大嚷嚷:“除民贼的随我同去。”平时见到如许的人,大师也就罢了,只当疯子去看。但是今曰氛围不一样,竟是有很多人呼应。这个时候差役不得不管了,但是管的也有限,一群人阵容骇人,直奔正德门,谁敢拦?
动静放出去,教汴京的高低人等都有些高耸,前几曰还好好的,如何今曰那薄城就没了呢?在此之前,周刊都鼓吹过薄城,说是关键之地,是汴京流派。眼下薄城一失,天一教下一步不就是要攻入京师?一时之间,个个骇然,民气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