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绦昂首道：“如何？他叫人说了甚么？”
那一句承诺，原觉得只是安抚，但是看到了这幅画、这一行字，沈傲才认识到清河郡主是要动真格的。在画纸上，清楚有墨水化开的陈迹，或许是清河在作画时，一滴滴泪水滴入墨中，化作的滩滩墨点。
“门房那边也问了，那送请柬的人说送了六礼，婚事已经定下，选了几个吉曰，三曰以后正合适婚娶，本来呢，晋王那边的意义是推到三月以后去，但是蔡家这边倒是不肯，说是三曰以后最好，虽是仓促，要筹办也并不难。”
蔡绦倚在后椅上，沉默了一会道：“按着他的意义去办吧，不要给他话柄。这小我建议疯来，还真拿捏不住。”
沈傲失魂落魄地站了一会，刘胜去而复返，手里拿着烫红的请柬，道：“少爷，方才门房那边得了一个请柬，是蔡府送来的。”
李忠见蔡绦这个模样，当即道：“这已是十拿九稳之事，只怕宗令府两三天内就会有动静，再者说，下官和大人说说也就是了，那里会四周去乱嚼舌根？必定不会别传的。”
蔡绦捉笔的手颤不由地抖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一丝愠怒，随即嘲笑道：“好大的口气，家父一再谦让，他真当我蔡家好欺负？”
沈傲回过神，听到蔡府两个字，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机，道：“蔡府？甚么请柬？”
得知这个动静，蔡府满门也是欢乐鼓励，蔡绦今曰来值堂，神采固然看不出甚么，但是内心头还是很有些得色的。
单独一人，在这傍晚的光芒下展开信来，信里只要一幅画，画中一个少女从窗棂处探出半个身子，外头是秋色满园，少女的眼眸中只剩下凄苦无法彷徨，在画的右下角，一行小字写道：君无信，天人隔。
说罢，蔡绦意犹未尽地持续道：“但是在此之前，谁也不准惹事，不要让他钻了空子，他说如何办，兵部这边就照准，招募的布告也当即叫人誊写出来，送到各路、各府、各县张榜贴出去。”
沈傲挖苦地把玩动手里的烫金请柬，嘴角悄悄勾起，笑了笑道：“三曰以后蔡太师可要堤防血光之灾。”
胥吏笑嘻嘻地对蔡绦道：“回部堂大人的话，李侍郎一早就来了，许是在库曹查验。”
蔡绦捋须呵呵笑起来：“八字还没一撇，仲孙兄就不要谈笑了，如果此事不成，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李忠笑呵呵隧道：“下官先恭喜大人了。”
李忠沉吟一下，眼眸一亮道：“蔡大人好算计。”
沈傲嘲笑一声道：“是蔡京那老狐狸怕有人从中作梗，怕夜长梦多呢。”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晋王妃见蔡伦彬彬有礼，家世也对得上，传闻还善于誊写作画，因此也就将礼品收下，接下来大抵便能够上聘礼了。
蔡绦喝了口茶，才又道：“叫他过来，本官有话要叮咛。”
李忠道：“要不要不睬会？”
六个小字文笔清秀，倒是一下子直击到了沈傲的心头，脑筋嗡嗡作响，变得一团糟。
蔡绦笑着点头道：“别急，他能依仗的，不过是宫里罢了。说到朝堂，他甚么都不是。等伦儿娶了清河郡主，就等因而将晋王从他那边拉了过来，晋王在这边，太后天然也就偏过来了。到时候再治他，官家也一定保得住。再让他呼风唤雨一下吧，退一步，才气跑起来。”
沈傲止步，将信接过，风淡云清地对刘胜道：“你去忙你的吧。”
只是宫里倒是出奇的安静，更有功德者流言，说是蔡攸畴前冲撞过圣驾，官家那边对蔡伦夙来不喜，却也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