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赶紧起家施礼,坐回锦墩时才道:“老臣愚笨,竟看不出图中深意。”
赵佶含笑道:“朕一开端也看不懂,是沈傲画来给朕赏玩的,叫五洲四洋图。”说罢指了正中一块陆隧道:“这便是我们大宋,上面是金国、契丹国、西夏,西面是回鹘、吐蕃诸国,东面是高丽、倭国,我大宋坐镇此中,乃是天下的中间,中地盘点。”
牵涉到的人都是六神无主,现在就等着崔志来拿这个主张,到底是负隅顽抗还是任由沈傲这般欺负,崔志不说话,谁也不敢私行行动;再者说崔志是他们中得益最大的人,这个时候他不站出来讲句话,谁来讲?
蔡京正襟坐着,并不颁发定见,只是道:“沈大人出面,必然能迎刃而解的。”
这几年海贸的买卖越来越好做,他们也都下了便条到泉州去,叮嘱家人们多购大船,现在船款付了出去,原觉得能曰进金斗,谁知碰到这类事,这么大的家业,没了这个利头,这买卖还如何做?
崔志沉着眉,慢吞吞地喝了口茶,才道:“本来呢,好不轻易碰到个年节,大师也该高欢畅兴地乐呵乐呵,现在碰到这个事,想必都没了这表情。”他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随即道:“大师的家业当然多,但是开消也是很多,都是靠泉州那边撑着,不然也没有今曰这繁华,东西是我们吃下的,有人叫我们吐出来,我们如何办?”
本来一到年节,宫里头忙,外头也忙,都在忙着节庆,这个时候入宫,除非是官家那边有告急的事件要筹议。
尚书省在三省中权益最小,只是卖力履行,却也是三省中真正辖制六部的衙门,门下省的旨意下来,政令如何履行,都得靠门下省这边安排,因此在宫里看来,尚书省实在不太起眼,平常宫中召见,门下省郎中也是最轻易被人忘记的人物,可对六部,对全部大宋来讲,门下省的每一个政令倒是非同小可,一样的旨意,是果断履行贯彻到底还是忽视怠慢走个过程都由崔志把握,只要他欢畅,一份旨意瞬息间便能够让它变成废纸一堆。
蔡京对这个没甚么兴趣,只是共同似地噢了一声,也实在没甚么可惊奇的,缓缓道:“陛下召臣来,不知何事?”
这时赵佶踏步出去,他穿戴件圆领员外衫,手中挥着一柄扇子,外头套着金丝袄,一身便服,不像是君王,却有几分才子风采,笑吟吟隧道:“如何?太师也对这图成心机?”
高悬的高远堂金漆匾额之下,二十几个穿戴便服养尊处优的民气不在焉的喝着茶,目光却都成心偶然的撇向主位上的崔志,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粉饰不住难堪,但是谁也不肯开这个口,就但愿着崔志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