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也差未几了,只晓得那些人从那堆栈出来,便分离到各船埠写些甚么,弟兄们想畴昔看看,也看不清,仿佛写的不是字,小人在大食贩子那边倒是看过这类标记,猜得不错的话,这些人或许是在记录货色的吞吐。”
张公公打了个暗斗,他实在早预感到会有那样的结果,只是这个时候经崔简说出来,却也感觉有点儿后怕,忍不住道:“谁如果把事儿玩砸了,禁军不来围歼,杂家也先杀了他。”
“杀!怕个甚么,归正让他尽情胡为也是死,要死,也先送他一程。”
崔简捋须笑了笑,压压手,将声音压下去,才持续道:“钦差是甚么人?钦差代表的是天子,是奉天巡守,杀一个钦差若说一点都不惊骇那是假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怕,怕得很!”他用手撑着站起来,目视着世人:“但是我更怕的不是闯下这滔天大祸,怕的是我崔家的家业完整被人断送掉,既然如此……”他推下桌上的茶盏,茶盏砰地一声落地,溅射出无数碎片,他才慢吞吞隧道:“那就让他去死吧!”
青衫的男人领了命,拱手就走;这赵主事仍旧喝茶,目光了望着远处的点点白帆,忍不住喃喃道:“如许的泉州多好,姓沈的太不识相了,到时候少不得要折腾一下,可惜,可惜。”
店东胆战心惊地躲在背面不敢出来接待,幸亏也没人叮咛他畴昔,一夜畴昔,便看到堆栈外头热烈得很,本来是市舶司的张公公带着随向来拜见了,只是被门口的校尉挡了驾,这些校尉也凶得很,面无神采地只说钦差大人旅途劳累,谁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