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案下的,是两个欠身坐在锦墩上的官员,这二人现在并不起眼,可如果细细一看,却发明这二人并不简朴。
赵佶笑道:“匪夷所思?你说来听听,莫不是又和那沈傲有关?”
杨戬心中奇特,他是赵佶跟前一等一的亲信,忍不住问道:“官家似有疑虑吗?”
案上设着香炉,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小巧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卧榻是悬着翠绿双绣花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受是团体广大细处麋集,充满着一股萧洒风雅的书卷气。
赵佶又是叹了口气,道:“你们下去吧,花石纲的事,不必再查了。”
赵佶阴沉着脸,隔着青纱帐,谁也看不清他的神采,只是这出奇的沉默,却给人一种激烈的威压。
第一百五十章:帝王心术
王之臣、王韬二人道:“遵旨。”缓缓退了出去。
西墙上挂着一大幅《纵鹤图》,如是细心旁观,故意人便可看出这绝非官家的画作。不过画的题跋上,倒是官家的提的一行短诗,云:烟霞闲骨格,纵鹤野生涯。
新党魁首统辖朝政,而各部却遍及旧党,相互钳制,相互制衡,才气让官家放心的放权。
案子发到中书省,王韬大怒,叫王之臣彻查,王之臣是刑部尚书,但是如许的大案又触及到很多官员,便又将案子发到大理寺,只是到了大理寺,却又横生了枝节,那大理寺只是一味的推委,似是对这案子并不上心,二人频频去过问此案,却都碰了一鼻子的灰。
至于官家所要的利刃,莫不是要先肃除朝中的新党?撤除新党,再用新党的魁首,看上去仿佛有些不成思议,但是在杨戬看来,却感觉合情公道。蔡太师一旦当政,如果朝中遍及他的翅膀,官家又如何放心。以是要起复蔡太师,当务之急,倒是将新党尽速肃除,连根拔起。
沈傲,莫非官家所谓的利刃,便是他吗?
赵佶如有所思隧道:“是啊,蔡太师还在,何至于如此。”接着又非常倦怠隧道:“不过现在还不急,不能急的。”
杨戬颌首点头,将锦盒取来,悄悄翻开,将十几份试卷摊在御案上,赵佶翻开轻纱,从拔牙床里踱步过来,抖擞着精力在御案前落座。
说着,赵佶俄然微微一笑:“太师可用,但是新党的权势已是滔天,朕需求一把刀,一把能为朕劈去波折的利刃。”
恰好这花石纲倒是出了岔子,那运送花石的船队沿路所过,竟是群起反对,非但是各州的通判纷繁上疏弹劾运送花石纲的官员犯警,就是姑苏供奉局,似也对官家的事不太热情了。
这小我行事无常,做事不计结果,却恰好足智多谋,汴京当中,不知多少人吃了他的暗亏,而官家这几日也频频在念叨此人。
赵佶脸上的多云放晴,喜道:“哦?是吗?朕竟差点忘了这件事,快把试卷拿来,朕要看看。”
这二人说得悲忿,本来讲的倒是花石纲的事,赵佶的爱好很多,书画、山石便是此中之一,是以特地筹建苏杭供奉局,专署花石纲事件。
王韬忙道:“太师的身子骨好得很呢,微臣前日去看望他,他平时只是含饴弄孙、作些书画,好不安闲。官家,自太师致仕,官家的很多旨意,便不能贯彻如一了。”他这一句喟叹别有深意,脸上浮出一丝忧色。
杨戬想不明白了,他只晓得,方才那提起蔡太师的王之臣和王韬,只怕是要不利了,这两个新党的骨干人物,急仓促地跑来为蔡太师请命,那里晓得,蔡太师起复的那一日,便是他们玉碎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