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七看了眼天气,暴虐的日头刺的人睁不开眼,她亦不过出来了半晌,便感觉热浪袭人,炎热难当,这类气候甭说婴孩,就连大人亦是要接受不住的。
疆场上,号角声起,厮杀声缭绕不觉。
多年的军旅生涯早已让她风俗了将士们的绝对从命,就连军中的高位将领也无不是到处让着她,供着她,从未曾有人似袁崇武这般将她视若无物。许是本性的高傲使然,老是让她想将他给比下去,岂料即便她将慕家拿出来,也还是没法将男人压抑下去,在他的面庞上,还是看不出一丝惧意,还是拒人于千里以外的冷酷。
说完,慕七又是道;“成王败寇,汗青自古便是由笑到最后的人来誊写,这个事理亘古稳定,不过袁将军也不必多虑,这天子之位,天然还是由将军来当,只要将军识时务,慕家愿与你平分天下。”
即便是缔盟,没有伉俪之实,在名义上,她也都是他的王妃,可现在他却将侧妃母女留在身边,走一步带一步,并将侧妃过夜于主帐。这对于她来讲,不管是她的身份,还是她的家属,都是没法容忍的一件事。
“不过,你千万不能说此药是我给的,记着了吗?”
“不错。”慕七迎上他的眼睛,眸子里清澈见底。
“眼下大战期近,我不但愿再有这等事产生。”
那军医一听这话,顿时大喜,凝香丸长幼皆宜,最宜消暑开胃,因着制作过程极其庞大,向来是无价之宝,等闲之人决计是见不到的。若给孩子吃了,乃至比保婴丹还要好上几分。
慕七淡淡一瞥,问了句;“如何了?”
周景泰双眸深敛,抽出腰中长剑,指向天空,沉声喝了一句;“出征!”
“你这话是甚么意义?”慕七眉头蹙起。
一众将领皆是护在其身边,并未曾冲向主疆场,直到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岭慕雄师中冲了出来,冲锋陷阵中,砍杀数人,威风凛冽,令人不由得侧目。
周景泰面色惨白,几近不敢置信普通望着面前的女子,不待他说出话来,就听一道男声响起;“庇护皇上!”
薛湛不言不语,手中大刀唯有一丝游移,目睹着要将慕七劈成两半,恰在此时,薛湛惊觉虎口处一震,就见一道黑影骑着战马吼怒而至,手中砍刀一个起落,硬是将他逼得向后退了一步。
“恕部属痴顽,王妃这是为何?”军医不解。
“皇上!”见他神采有异,一旁的副将浓眉微皱,这一句话音刚落,就见周景泰眼眸倏然大震,竟是策起马,向着主疆场奔驰而去。
越想越是烦躁,慕七摇了点头,亦是走了出去,岂料刚到帐口,就见军医拎着药箱,神采仓促,见到慕七后,顿时俯下了身子,毕恭毕敬的唤了声;“见过王妃。”
见天子情意已决,诸臣再不敢多说,周景泰束装待发,刚走出主帐,便见薛湛已是带领众将士候在那边,见到周景泰后,皆是单膝跪地,口唤吾皇。
慕七勾了勾唇,道;“你这是在奉告我,你才是岭慕雄师的主帅,我不该越权措置,是不是?”
军医顿时不敢说话了。
袁崇武嗤的一笑,黑眸缓缓眯起,咀嚼着那四个字;“平分天下?”
袁崇武闻言,黑眸深敛似海,他居高临下的望着面前的女子,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涓滴喜怒。
袁崇武点了点头,淡淡道;“乱臣贼子的名头落在袁某身上,袁某如果不该,怕是慕元帅定会以忠君护主为名,将岭南军斩草除根,再来一出黄袍加身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