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清癯的身形走进,低敛眉眼,随后盈盈一拜,仿佛弱柳扶风,有不堪一握的衰弱之感。
“桃夭?你不是抱病了吗?”
“崇莲寺,贼僧,桃夭你在胡说甚么?”
并且在她的影象中,昨日底子未曾出过府,何来落空明净之说?
“父亲缘何起火?但是晚儿做错何事?”
她晓得父亲身幼不喜她,不疼她,现在仅凭丫环一面之词,竟然让她选一杯毒酒,三尺白绫以全明净之身。
陈霜晚推开紧闭的六扇柳木镂花门走进厅内,心有惴惴。来仪厅是永襄侯府待人接客的正厅,常日里六扇柳木镂花门尽数敞开,尽显严肃厉穆。
这三尺白绫和这壶毒酒,你任选一样,以全明净!
“青杏,你可知父亲唤我何事。”
陈霜晚惊诧抬眸,惨白的小脸上尽是惶恐苍茫,双膝顺服跪下,快速与地砖相碰收回一声沉闷声响。
陈霜晚心下既是慌乱又是气愤。
高堂之上,坐着的三旬不到儒雅男人,恰是永襄侯陈秋年。
桃夭含着热泪,紧紧扯着陈霜晚的衣角道:“大蜜斯,昨日都怪奴婢没照顾好您,没想那崇莲寺佛教圣地,竟有贼僧,才让您在后山惨遭贼人之手,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陈霜晚哑着嗓子,惶恐懵然,无数的话语哽咽在喉咙中,鼻头酸涩,竟吐不出来。
贴身大丫环青杏催促说着,圆润的杏眸中闪过一丝怜悯。
一挥手,托盘倒下,白绫尽数洒在陈霜晚身前。
现在父亲俄然召见,意欲赐死于她,现在桃夭也在此处,莫非说此事与桃夭有关?
“大蜜斯,奴婢也不知情,您还是快走吧,莫让侯爷等急了。”
“孽女,现在有你丫环作证,你还不承认吗?昨日是你娘亲忌辰,你辰时出门,酉时方回,且弄得浑身是血,还盖着男人衣袍,做出此等感冒败俗之事,竟然是我陈秋年的女儿,为父心中甚悔,当初你娘生你时为何不将你灭顶,免得祸害我侯府清誉!”
“父亲但是在谈笑?女儿做了何事竟令父亲如此起火,若父亲真让晚儿去死,莫非不让晚儿做个明白鬼吗?”
前次见父亲还是在年节时,现在已是三月下旬,父亲乍然召见,心中既是欢乐,又有些不安。
“孽女,昨日的事情本侯已晓得,侯府容不下失了明净的女子,这三尺白绫和这壶毒酒,你任选一样,以全明净!”
永襄侯府后院的垂花门前,一名穿戴月白袄裙的少女严峻的窥视着火线的来仪厅,不安的眸色中夹带着一丝欣喜。
一声痛斥,仿佛惊雷,震得堂中的少女打了个寒噤。
不对,桃夭是母亲留给她的丫环,自幼照顾她长大,忠心耿耿,如何会谗谄她呢。
紧闭的房门被翻开,一名少女被仆人卤莽的推攘出去,踉跄倒地,白净手腕上一枚绿意通透的镯子与地砖相撞,收回一声清脆的声响,在沉寂的来仪厅显得格外的刺耳。
此时皱眉瞋目,眼色深沉若水,阴沉的盯着堂中人,一股压力直逼人胸口,不能不惧。
“孽女,还不跪下!”
陈霜晚惊愣,晨起时她想着本日是母亲的忌辰,便欲带桃夭一同前去拜祭母亲,却不想青杏回说,桃夭本日病了,便也作罢。
不得不说,这永襄侯生得一副好皮相,面若白玉,目如点漆,漂亮面孔上带着文人特有的暖和及些许深沉,身上穿戴的是用上好锦缎制成的直缀,腰封玉带,头顶金冠,衬的是气度轩昂,凭添几分高贵。
可两人斩钉截铁的话语,让陈霜晚不由质疑本身的影象。可她又为父亲的薄凉而心疼,如若桃夭所说的失实,莫非父亲不该该是为她讨回公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