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归奇特,依着目下的身份,管家这般安排了她便只能照办。其他无妨,苦点也不怕,只是这舞……
直到她来了大夏朝。
红衣对她这般的翘首期盼非常清楚,不止是绿袖,其他几人也都是如许盼着见到席临川。这让她一度感觉有些不测,她们眼中的那种神采……那里婢子见新主,看上去倒更像是二十一世纪时粉丝见偶像时才有的光芒。
入府不到三天,管家说了句“府里用不着那么多舞姬”,竟然就打发她去做杂役了。
他却在她面前停下来。夜色昏昏、她又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神采,只觉一股逼人的寒意侵袭而来,她不自禁地今后一退,右肩却觉一扯。
手上的针从朝上一面刺出,又向下刺入,红衣浅含笑着,恰到好处地一语截断了绿袖的锲而不舍:“我现下又不是舞姬,一个做杂役的,上哪看他‘箭无虚发’去?”
此事说来就是“一起不顺”――从穿越前不顺到穿越后。她一个名牌跳舞学院汉唐舞系的毕业生,毕业以后白搭周折,才可算在“不消被潜法则”的前提下得了个下台的机遇。能不能进那梦寐以求的舞团,全看这一次。
华灯初上,偌大的宅院中一盏盏灯笼燃了然,有序的悬在廊下,暖黄的灯光映在红黑的回廊中,持重中透着温雅。
“传闻今晚大将军要来府上。”绿袖噙着笑幽幽道,“也不知召不召歌舞。入府这么多天了,还没见过席公子的面呢……”
“呀……”红衣一声轻叫,托在布下的手猛地一缩,从速抽出来看,食指上又冒了一颗血珠出来。
如许的针线活,她在二十一世纪时实在是没有做过――偶尔衣服划个小口儿缝上两针还好,做一件完整的水袖,那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放眼望去,阖府都是如此,一片浓墨重彩。其间更衬出山石泉水、亭台楼阁,动静交叠着,气度与高雅兼备,触目惊心的光辉。
这那里能怪她“心不在焉”。
这话听来有些奇特――虽说府中确是原也有歌舞姬,但这回统共送来的四个舞姬里,唯她一人被点名不消。没有任何启事、没有任何来由,直接打发去洒扫天井,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自此干起了粗活。
夜色中如炬的目光在她面上一划,那矗立的身姿被寒凉月光勾画出一种莫名的气势。她一怔神,遂即认识到来者是谁,立即退到一旁让出道来,点头欠身:“公子。”
红衣禁不住地脑补了一下,又很快将这些脑补摒弃开来。有些事还是不想为好,毕竟,她现在的处境可分歧适“想入非非”。
竹林那端的一道月门前,两盏灯笼敞亮极了,映出好大一片光晕,连延长下去的路都照亮了好多。
排闼回了房,扑灭剩下半只红烛,到桌边一拎水壶发觉空了。方才体力耗损大又口渴得紧,只好拿着水壶出了门,到厨房找水去。
“没劲,没劲!”绿袖抱怨得字字铿锵,而后瞪一瞪她,又开端不甘心肠循循善诱,“你就不想看看席公子拉弓控弦、箭无虚发?不想看看他长剑出鞘、光影飞闪?”
买布料、裁剪、缝合……此人力和车费加起来,够在网上买两件的了,本身缝的还不如批量机制的都雅,谁会费这个工夫?
视野下移,原是他的靴子踩在了她疲劳于地的水袖上。
还很多亏当代没有那很多隔音质料,声音才得以传得这么远也还能听个大抵。若搁在当代,宴会厅大门一关,厅里擂鼓震天厅外也听不到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