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言长公主慢条斯理地说着，红衣清楚了了地感遭到她在搅、混、水。
她可不敢招惹他。
除却那三大殿外，就是这一处修得最具威仪。入殿时，红衣和缕词都不自发地屏了息，按捺着严峻，走进前殿。
“是。”那女官欠身，应得平平，“已备好了。”
“本宫晓得你委曲。”皇后声色安静，“本宫自会厚葬你，许你一份哀荣。若你情愿，坊间街头传播的话本里都可觉得你留下一页，传播下去，先人都会赞你贞烈。”
“哪个是缕词？”帘后的声音传来，听着谨肃。
“看你这模样，倒像是有话，但冠军侯不准你说了。”敏言长公主一语戳破她的心机，闲闲一笑，看向皇后，“喏，皇后您瞧，到底是临川大了，有些话不肯同你我直言了。依我看您也别急着赐死缕词，不然就临川这脾气，能拆了您这长秋宫。”
红衣一样惊得说不出话，眼眸微抬，目光所及之处，几个宫娥正在侧旁备酒。药粉磕进斟了酒的瓷盅里，想来该是剧毒。
她抬起视线，视野投在面前的背影上。
“姨母您……”席临川牙关紧咬，搭在案上的手狠攥成拳，目光划在那女官面上，“你尝尝看。”
缕词顿时花容失容，不顾礼数地惊诧昂首：“皇后娘娘……”
红衣默不出声地陪她一同跪着，等了一会儿，听得她颤颤巍巍道：“奴婢甚么也不求……”
谁也不说话，蹭地而过的细碎脚步声听着诡异。
氛围僵得愈发短长了。
“依本宫看呢……”敏言长公主考虑着吁了口气，“在坐的都是和此事相干的人。临川你故意瞒着的事，本宫不逼你说，倒不如……”
“息事宁人不能拿无辜者的性命来换。”他半点不让步地一语呛了归去，“伤了人的，是何庆；逼何庆报歉的，是臣。这此中纠葛与缕词何干？没有赐死她了事的事理。”
大夏朝的皇宫里，长秋宫位于宣室殿后，后宫最前、三大殿以后，故也称“中宫”。
轻甲前面，暗红色的大氅把他的身形完整挡住了。但还是能看出他后脊笔挺，端然没有半分畏缩的意义。
主位前挡着一道珠帘，端坐在后的那人只能模糊看到一个身形却看不清面庞，红衣兀自猜想着是不是皇后。
但是……
连红衣都感受获得，皇后现在窝火极了。
方才严峻的氛围在她的一席话后成了闲话家常的味道。皇后神采稍霁，语气也和缓了：“那长公主觉得如何？”
氛围一片冷肃。
皇后又持续说了下去：“陛下要本宫做这个主，本宫能如何做主呢――你是甚么身份，你比谁都清楚。你且说说，你想要甚么？”
“这是我赐光临川府上的人。”右旁最首的敏言长公主先开了口，不咸不淡地说，“临川倒是没胡说。”
缕词忙叩首：“奴婢缕词。”
他凛然一笑，字字有力地砸出世人耳中：“若不让满城百姓晓得何庆认错赔罪，关于她的闲言碎语就洗不洁净！臣迫何庆道一句歉，换她今后数年安静，错在哪了！”
“先改正一处――昨晚西市是臣先起的事不假，但本日早朝，何庆并不在场，并非臣挑事在先，而是何将军先提了此事。”
“传闻何府的人伤了你。”皇后的声音悠悠绵绵的，稍稍一顿，“冠军侯为给你出一口气，非迫着何家公子跟你赔不是，从昨晚的闹市闹到明天的早朝，直弄得何将军下不来台。”
“临川！”皇后沉声一喝，“你不要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