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脸上神采一僵,一口浊气呼之于口,方道:“贺兰侧妃进了府,又这般得王爷疼宠,想来离府里开枝散叶的日子也不远了。”
贺兰春这般骄奢,老王妃自是闻的,她不怪本身儿子,却怪贺兰春恃宠生娇,不免与身边的人抱怨起来,说话间,便有侍女前来通传,说是王爷带了贺兰侧妃前来拜见。
李氏抚着老王妃的胸口,温声道:“您何必与她普通见地,想来是生的有几分色彩才叫王爷看上了眼,方才到手自是有几分新奇劲的。”李氏心中实在猎奇贺兰春生的甚么模样,只可惜她在偏厅能闻声正堂说的话,却瞧不见人,故而便拿话摸索老王妃。
贺兰春扭过甚去,唇叫季卿衔了个正着,细细品咂一番后叫她说出了话来:“若不是,便叫王爷重新给我提了字来。”
季卿闻言眼中闪现出了笑意来,手上一使巧劲便将人带进了怀中,贺兰春小嘴微张,一声轻呼刚溢出唇中,便叫季卿以口封住,屋内的侍女瞧了忙慌慌的避了出去。
老王妃如剑的目光收了返来,冷冷的道:“贤人曾赐你谨字为号,你须得服膺此字为何意,休要学得你祖上那一套狐媚手腕,王府里容不得没有端方的人。”
他语气冷硬,叫老王妃心中涌了火气上来,冷声道:“怎无旁的事,你走多天,可曾见了大郎?你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连这点心都不肯上吗?”
李氏提起白姨娘也叫老王妃心中生厌,骂了句:“不干不净的东西,都是这类狐媚子歪缠着他,不管不管他的身子,若不然府里早就开枝散叶了。”
贺兰春含笑不语,可那笑盈盈的模样瞧在季卿眼中可不是在欢乐不过了,叫贰心中悦极。
她穿戴娇黄的对襟短襦,细条条的腰系着薄绢的裙, 轻浮的细绢透着内里碧色的诃子, 模糊瞧见一簇鲜花在月匈口盛放,季卿眸子暗了暗,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雪峰山峦上。
“大郎那有李氏照看。”季卿淡淡说了一句,他本来曾想过将这个儿子抱到魏氏房中养着,不过因母亲与李氏一哭二闹,加上魏氏推委,这才歇了心机,现在想来倒很有些悔意,儿郎实不该善于妇人之手。
老王妃眼中闪过鄙夷之色:“她有那等福分,我还不如希冀着魏氏能怀上身子。”说道魏氏,这又是老王妃的一个芥蒂,哪个府上像中山王府普通连个嫡子都没有,若非魏氏出自魏王府,如许的媳妇便该早早休了才是。
“我就说贺兰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当日就不该松口让景略纳了她进门,你瞧瞧,不过才方才进府就恃宠生娇,我倒是没见过谁家女娘像她这般的,来给长辈见礼还拿捏着架子,不晓得的还觉得她那院子离厚德楼有百里之远。”
“是。”贺兰春轻应一声,待起了身便站回了季卿的身后,她知这老王妃与贺兰家也算是有旧怨,自是不会在她部下讨了好。
老王妃侧头看她一眼,眼底如有所思,都是女人,她自不信魏氏会至心实意为儿子筹措这些事,现在她如此热情,若说不是另有所图谁也不会信赖,老王妃眸光一冷,想到了魏氏的肚子,这深宅内院的妇人若一向无子便会打起阴夺别人子嗣之事,说不得魏氏就是打的这个主张,她想到现在魏氏无子尚且不将她放在眼中,如果叫她得逞,有子养在膝下怕是更目中无人了,顿时神采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