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不觉得然,摆手笑道:“母后喜静, 夙来不喜好被人打搅, 夫人故意便好,至于皇后,她迩来身子骨不当, 也在静养, 存候便不必了。”
贺兰春笑吟吟的与季卿笑道:“贤人来的倒巧,方才我还与母亲提及与太后和皇后存候的事。”
贺兰春撅了撅嘴没有作声,季卿抿出浅笑,叮咛侍女下去置膳,因已从贺兰昀口中得知他妻儿未曾同来,便捡了这话持续问道:“补之怎未带了妻儿同业?”他唤着贺兰昀的表字,以示靠近之意。
贺兰昀皱了下眉,不附和的道:“贤人留了魏王一条血脉为的便是安抚皇后,他眼下无废后之心,是不想叫世人非议他丢弃荆布之妻,你绝了魏王一脉,叫皇后闹了起来,且不说贤人是否会是以废后,便是废后,如果以狐疑到你的身上又该如何是好。”
贺兰春将装了糕点的碟子朝容氏的方向推了推,笑盈盈的道:“母亲尝尝看,这个玫瑰糕做的味道极好,技术比房妈妈还要好一些。”
容氏等人闻言便表示的受宠若惊, 又自谦了一番。
季卿叹了一声,叮嘱了贺兰春几句,又叫容氏等不必急于离宫,以后才起成分开。
“戴裕夙来以贤人马首是瞻,若非他离京前贤人有口谕让他留了魏王子嗣一命,现在魏王宗子必随他一同亡故。”贺兰春轻声说道,目光中透出似笑非笑的调侃之色:“贤人未曾赶尽扑灭,留魏王一条血脉,已证明他眼下并没有废后之心。”她将手搭在容氏的手背上,冰冷的触感让容氏打了一个寒噤,靠近着容氏便回握住贺兰春的手,这个行动让贺兰春唇角悄悄一翘,轻声道:“母亲,魏氏不能再占着皇后的位置了。”季卿既眼下偶然废后,魏氏待知魏王仅存一脉后,说不得为了光复魏王一脉与李氏联手,将季祎记在她的名下,使得季祎占了嫡宗子的名分以供她今后图谋,贺兰春眯着眼睛想着,依着她对魏氏的体味,如许的事她一定不会做得出来。
贺兰晰如许聪明,闻歌知雅意,叫贺兰春轻笑出声,她看了贺兰晰一眼,抬高了声音道:“斩草除根,魏王一脉绝嗣魏氏才会不管不顾的与贤人闹将起来,也会给了贤人不得不废后的来由。”
季卿眉梢微不成察的扬了扬,笑道:“你们兄弟可贵来京,现在春娘又身怀有孕,身边恰是少不得你们这些靠近的人伴随,叫你长留京中与妻儿分离倒让朕心中不落忍了。”
贺兰昀回道:“因急送母亲来京带了妻儿在身边怕是有所不便,加上祖父与父亲尚在洛邑,便留下了妻儿在府中尽孝。”
因贺兰春有孕, 季卿非常有些草木皆兵,那里会让她去李太后和魏氏的宫中,恐怕她一个不甚叫人伤了她腹中的胎儿。
容氏捏了一块来吃,入口便微微蹙了下眉,道:“有些酸了。”
容氏轻应一声,又起家与季卿谢了恩。
这玫瑰糕是用红豆和酸枣做成,酸酸甜甜,入口软绵,迩来贺兰春极是喜好吃,特地让御膳房的厨子少放了糖霜,她咬了一口,弯了弯眼睛,笑道:“我吃着倒还好,三哥尝尝看。”
季卿不成谓不汲引容氏,容氏虽知他是瞧在贺兰春的面上,却也颇感受宠若惊,当即又自谦一番,又轻声道:“臣妇也一向惦记取娘娘,蒙贤人汲引容臣妇进京顾问娘娘,臣妇必经心极力。”
“魏王亡故了。”贺兰春淡淡的开口道,将目光调转返来,挑起唇角笑着,只是那笑意却无端的叫人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