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循声看去，只见“哗啦”一声水花四溅，沧渊露在水面的半个脑袋都缩不见了。――明显是个带把的，如何跟个女娃儿一样？难不成他除了教沧渊如何做人以外，还得培养他的男人气势？
“好了，好了，”楚曦掰开他胳膊，“该睡觉了啊。”
可饶是他谨慎翼翼，楚曦还是醒了过来。
他思疑他真要把沧渊丢了，说不定沧渊会来个决死一搏，要么同归于尽，要么在他面前自残而死，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看来从明天起，得好好教教他。
“师父，你，是不是想，把我丢了？”
见他神采硬化，楚曦笑了笑：“别生我气了，啊。没提早奉告你一声是我不好，可里边那小家伙没了我不可，你当初跟我返来的时候不也这么大？都是个大人了，如何非要跟一个孩子较量？”
榻上人影把湿发撩起来，搭在榻边，转过身睡了。
在白日光芒下看，竟看不出一根缝制的线，却能瞥见详确精彩的底纹，泛着点点微光，像是将由漫天星云织就普通，他脑中不由冒出“天衣无缝”四个字，俄然便对阿谁尧光派生出了一点兴趣。
楚曦被吓了一跳，见他牙关紧闭，嘴角溢出一丝血来，恐怕他把新牙又弄坏了，赶紧捏住沧渊下颌，逼迫他伸开嘴。
楚曦忍笑：“不丢，刚才不是说了，不丢下你吗？”
“师父，我要学说话，学用饭，学写字。你，不准丢下我。”
扭脸一看，沧渊不知是比他醒得早还是压根没睡，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瞅着他。这么近的间隔下，楚曦有点抵挡不了，心道若沧渊是个雌的，他真要思疑这是来专门勾他魂的小妖精了。
如此想着，贰心间涌上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哀绪，一阵胸闷，可细心去辩白时，它便如一道轻烟也似，转眼消逝了。
闻声房间里的呼吸声逐步悠长起来，便偷偷爬到了榻尾，扒拉开楚曦的被子，“哧溜”一下，似条大泥鳅一样钻了出来。
沧渊摇了点头。
可沧渊实在是黏得太紧了，鱼尾双臂一齐缠着他也就算了，头还要搁在他颈窝子里，拧麻花一样的睡姿，天还未亮，楚曦就睡不着了。烧是退得七七八八，半个身子也麻了，动都动不了。
阿谁小子，来这儿做甚么？
楚曦冷下脸来，盯着他：“跟师父说实话。若你敢哄人，早晨就别再想跟师父一块睡，师父最讨厌扯谎的孩子，知不晓得？”
一解缆子，楚曦便觉前面铬着团甚么，鱼尾转眼松了，腰间双臂却还没放。他拍了拍它的蹼爪：“罢休，师父给你去弄吃的。”
这一急，结巴也不打了，字正腔圆的，看来很多吓吓。
楚曦心格登一下：“别哭，乖啊，师父没说赶你走。”
楚曦扭过脸。
楚曦无可何如的摇了点头，把门关上了。转头，沧渊还趴在地上警戒地盯着门口，楚曦把他里边拖：“好了，去睡觉了。”
沧渊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但只是很短的一瞬，那道波流就隐没在了被褥下。他有点小小的失落，兀自睁着眼睛往那窥看。
“不过，你如果不好好学说话，学用饭，师父就把你丢了。”
暖黄的一缕烛光从门缝里投出来，勾画出男人颀长的身影，如同之前他看家护院时每夜都会瞥见的气象。一瞬，他就想走畴昔，像之前那样，守着他的公子的门，直到天亮。可瞥见楚曦足下暴露的鱼尾时，向来尽忠职守的少年把头一扭，肝火冲冲的跑了。
………
贰心口一暖，哈腰想把昆鹏扶抱起来，不料这一碰，人便醒了，一蹦三尺高，脸上出现愠色，从齿缝吐出两个冰渣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