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三姑姑的二表舅的婶婶口中传来的秘闻，又涉皇家，又有内帷，大家都爱听，世人起哄一阵，又有人抬高了声音，道：“我听人说了个信，也不知真假，说是这一回延州这般惨，满是因为军中有人投了敌，又有人在城中内应，那边蛮子攻城，这边城门便开了。还传闻打成如许，蛮子那边当头领的都懵了，本身也没想到竟然能攻陷延州，以是没有束缚部下，这才屠了城……”
“暮年间卖布那户，彩霞楼的店主。”那人补道。
当明天子有一个长兄，三个弟弟，前者生来便有腿疾，早早分了封地出去，现在京中断有三个亲王。那人手中比出三个手指头，便是在代指行三的济王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此人的论调倒不是信口开河。
厥后数百年间，直到大燕建朝，北蛮还是没有规复本来的国力，在老窝里缩得老诚恳实的，唯恐一露头，就被中原追着打。
季清菱听到这里，早惊出了一身盗汗，她晓得顾延章定是生出了遐想，忙去握住他的手，小声道：“只是坊间传言……”
仰仗此战，顾延章风风景光地晋身了枢密院。
因说到了这等隐蔽之事，桌上有人忙道：“噤声，这等传言莫谈，我们吃酒，吃酒！”又道，“我们把人送去灵州，那他怎的去延州？”
论起国力，北蛮是拍马都比不上大晋的，往年也不过仗着铁骑如风，四周劫夺一番，捞着粮米归去过个肥冬罢了。此时当真把延州打下，还屠了城，会引发晋国多大的怒意，别说鞑子的首级，便是浅显的游兵散蛮也是晓得的。
“管他的，我们收钱办事，主顾的事情，懒得操那份闲心！”
固然晋国边境甚大，反应一定有那样活络，可一旦等它运转起来，端的要打，蛮夷还不晓得要支出多大的代价。
他虽没有指明，季清菱倒是晓得，这个“他们”指的是北蛮。
现在既然调任的是杨奎，想来要不了几年，两人便能回延州了。
顾延章神采有些发白，惨笑道：“无事，迟早要归去，总有他们都雅的时候。”
杨奎在枢密院任职多年，也曾在西北驻守过十载不足，是个申明赫赫的老将，听到调任的是他，季清菱心中顿时就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