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顾延章。
大晋走水的确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不但都城每年大大小小走水无数起,便是这小小的蓟县,一到夏季,几近月月都要就发一回大火。固然县衙千防万防,究竟起不到太高文用。
他压下心中的情感,把这一份延州战事的答卷递了出去,拿起另一份清鸣书院的策问卷子读了起来。
清鸣的策问与平常题目分歧,此中触及困扰大晋多年的缺马之事,开首列了一些往年的数据,让招考者对比。
傅顺霖把这五个字默朗读了一遍,记下了其人姓名、来源。
那人便嗤道:“他全中的又不止你清鸣院的卷子,我良山的墨义,他也普通全中!再说策问,我良山出的乃是延州战事之题,他但是得了上上等!这顾延章出身延州,你说他会对哪一家更有好感?何况论起气力,呵呵……”
他是进士出身,却不是术科出身,固然《九章算术》也是学过的,毕竟比不得那些在工部、钦天监任职的官员,一入宦海,早把那些个算筹之法扔到了九霄云外,现在让他看懂这一环扣一环的推导过程,端的是头发都要吓得翘起来。
平常也有很多人想些走水防治之法,可条条框框,规端方矩,让人实在没表情看下去,此时得了这一篇笔调滑稽的文章,傅顺霖不由得“咦”了一声,极有兴趣地往下翻看起来,刚看到兴味盎然之际,草稿竟已翻尽,笔墨戛但是止,上面没有了!
季清菱忙放动手中书卷,道:“顾五哥,你起啦!我们吃过午餐,便出门去逛逛吧。”
那人道:“你也看到那防火之文了?我先也觉得少了,厥后一盘点,原是没少,一共八张稿纸,全在此处了!”又咬牙切齿道,“不知他将来会入我院那个门下,定要让把这一篇补全才行!”
良山、清鸣两院的院考一结束,顾延章便如同摆脱了普通,他回到家中睡了一个足觉,等醒过来,竟然已经中午了。
很多德高望重的大儒都在屋内,失礼者赶紧站了起来,清算衣衫,当作方才甚么都没有产生。
顾延章将大晋与北蛮数百年间的干系一一申明,从汗青、地理、国力、情面等等方面细述近些年两国纷争的数项首要启事,北蛮的缺点在那里,如何才气击溃,其内容之翔实、对策之可行,都让傅顺霖心惊不已。
这顾延章的开篇倒是差异于世人,竟从一匹马所需草料、人力导引,计算大晋蓄养马匹所需占地、银钱,再论现在马匹所获收益,引而概之,推出只要放开马匹豢养,打消分摊制,引入贩子,以朝廷圈养为主、贩子豢养为辅,方可一举处理目前的缺马题目。
傅顺霖的确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他几次找了找,总感觉会不会是本身拿漏了草稿,忽听身边“轰”的一声,接着便是桌椅碰撞的声音。他吓了一跳,忙转过甚,定睛一看,本来是几个阅卷的教员从背面觑看他手中答卷,却因空间太小,站坐不易,不谨慎推推搡搡,踢翻了一旁的椅子,又碰到了桌子。
顾延章先还没想起来,刚坐到桌边,接过秋月递过来的碗筷,忽的脑筋里灵光一闪,忍不住拿那筷子尾巴一点季清菱的额头,笑骂道:“你个小促狭鬼!是不是要去考场门口守着,问别人本日考的甚么策问?”
傅顺霖毫不思疑,如果有机遇让方才调任延州知州,兼鄜延路经略安抚使的杨奎见到这篇策问,在不晓得作者年纪的环境下,对方会立即想体例把顾延章调入麾下,帮手光复延州,破击北蛮。而比及张榜公布以后,这一名畴前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也会很快申明鹊起,别说在这小小的蓟县,哪怕是都城当中,他也会名噪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