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二位小友是那里人氏，听口音不像是我们蓟县人啊。”谢老笑道。
谢掌事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向两人行了个礼，这才对着季清菱二人招了招手。
钱老先生把手套带上了，取了竹签，挑起那书脊上用来牢固的棉绳，凑上前去细细嗅了嗅，行动举止非常奇特。
顾延章得了季清菱的叮嘱，能一个字答复的，决不说两个字，他边幅出众，气质纯质，这个答法反而显得句句都发自朴拙，更凸起他家教恰当。
两人交来回回地聊了好久，初时谢老不过问些粗浅的入门学问，到了厥后，见季清菱对答如流，说话非常有章法，便往深里了问，可谈得越多，谢老越是惊奇，他面上不显，心中却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季清菱早等着他这话，心说一声“来了”，忙把早早想好了的话术给搬了出来，口中道：“这是我娘当年的嫁奁，我娘祖上在荆州仕进，受人所托，保存此物，谁知厥后此书仆人早早归天了，拜托在外的各种册本也就都没了去处。”
谢老“哦”了一声，像是谈天普通又问：“问一句僭越的，不知母家贵姓？”
季清菱干脆把这事抛在一边，拉着顾延章的袖子，一同上前给两位白叟行了个礼，这才将承担放在了一旁的八仙桌上。
这是那里冒出来的一个奇才，小小年纪，四书五经都背得滚瓜烂熟，诸子百家都心中稀有，先非论这小孩自述的来源是否失实，单看他这满腹的诗书，共同他的春秋，的确是绝代之才。
他本来神采轻松，可越是细看，神情越是凝重，他看书的体例非常奇特，不看封面，不看扉页，却直接翻到了后背，又在书脊处打量了好久。
谢掌事道：“钱先生，这是方才来铺子里典书的两位客人，我想着您对深宁居士的著作很有研讨，便自作主张带了过来让您品鉴品鉴他们的书典，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她宿世见惯了权臣夙儒，母亲更是礼学大师出身，不管在那边都毫不怯场，一番礼节做得流利极了，看得两位老者忍不住悄悄点头。
恰是他发明了顾延章的天赋，特地提示之下，这才让顾延章的主家正视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