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忠立即皱起眉来,道:“你现在出去撞了门头,还不晓得仕进的好吗?”又叹一口气,道,“罢,我也不好束缚你,只你今后筹算怎生才好?我手中还拿着你的一笔银钱,用来发财,倒也充足了。”
季父是个八品兵马钤辖,手中又掌实在权,在延州城内算是数得着的了。他固然不算是高官,却也能拿得脱手。
季父畴进步士出身,少不得有些同年同僚是来往密切的,而季母不晓得是甚么家世,万一有个娘家背景,此时将她半子欺负得狠了,惹出乱子来,须不是好。
这但是进士的女儿……
郑押司当日给本身那一张纸,上头可没说顾延章有结婚。
两人说了一会话,各自都得了本身想晓得的事,一时那顾平忠道:“我那侄媳妇现在安在,唤她出来,我也代她婶子给份见面礼。”
届时本身给她一个归宿,便是她不肯松口,也不要紧,一个小女人家,就算强娶了,也没人去管,比及将来生米煮成熟饭,生了孩子,自家肚子里掉出来的肉,莫非她还会不去教管?
顾延章循着他的手看畴昔,公然见到那几箱子书册,他连连点头,道:“那却不是我的,乃是内人所带,常日里也是她在翻看――七叔又不是不晓得,我向来不爱读书,你叫我读那些个之乎者也的,不如我去打几套拳法来得畅快!”
大晋重权不重职,高品级的官员数量未几,上一任参知政事不过是顶了个正五品的头衔。
下午见那季家女,固然没有美意义细细打量,但那一身还是女人打扮,眉敛眼收,还带着一团孩子气,十有八九,连圆房都未曾。
拜别前,还再三叮咛顾延章,叫他明日去寻本身。
顾延章叹道:“也无甚谋生,幸而内人家中小有资财,固然未几,倒也尽够使了,我一年间或杂卖些货,低买高卖,得些财帛,不算坐吃山空罢了。”又问,“我记得七叔家中原有几位兄长,不知现在可还在?”
顾平忠唏嘘一回,把家中环境也说了,又道:“现在只要一根独苗,本想叫他好生读书招考,将来也好有个出身,偏又不爱,只每日在家中浪费工夫。”他顿一顿,道,“既现在你也来了,不若同我家中阿谁小子一并读书罢,我从隔壁州县请了几位老先生,算得上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你们兄弟二人一同读书,也算能得个前程,好过你整日在这里做些商贾买卖。”
他嘴上如此说,心中倒是畅快极了。
怪道常日里把看书当作消遣。
便是如此,便不算真伉俪。
这顾延章,是哪一处走的狗屎运!
他说完,指一指角落那一堆箱子,道:“我瞧着那一处好些书,想来你昔日也有读读写写的,此时有个先生教着,岂不比自家摸索要好?”
听到顾延章说季父季母都已亡故,顾平忠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用帕子在脸上擦一擦,也不晓得是擦眼泪,还是擦盗汗,歇了一口气,这才道:“也罢,伉俪不过相互搀扶,你们二人好生过日子,总不会错。”又问,“既如此,你本年已经十七了,现在做个甚么谋生?”
顾平忠开端吊着一颗心,是担忧季母如果还活着。
心想:妙,自打你的拳去,最幸亏矿洞里好生把拳打一打,看是你的拳头短长,还是那杀威棒短长。
顾延章早有预感,并不出不测,便叫松节去叫季清菱。
季清菱只陪坐了一会,便告别退下了,顾延章同顾平忠聊了很多话,又留他用饭,他半点不回绝,公然留下来同顾延章吃了一顿,席间喝了一回酒,又聊了半日,最后才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