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伸手在延湄肩膀上悄悄捏了捏,虞氏用袖子擦了两下泪,傅长启在前面道:“夫人如果不好开口,前头傅某提两句,当日,我母亲情急之下去了大司马府……”
虞氏早不记得她,但对于傅夫人来讲,多少年见不上一个像小虞氏那般贵气的人,遂记得特别深,因着她帮手还与虞氏身边的一个大娘子识得了,两人道子投机,做活时偶尔见面说几句话。
虞氏转头看他,又感觉没脸再面对他,掩着袖子,沈湛道:“虞老太太暗害皇后,乃是十大恶罪名之一,按律当以极刑,马上下到牢中。至于虞家是否连坐……”
虞珵之一颗心被折磨得一起一伏,颤颤昂首看向延湄,延湄却不看他,侧过身子,踮脚在萧澜耳边低声道:“她饶不得,但是,父亲与二哥心软了。”
话音儿一落,她扬手便挥下去,沈如兰吓得“啊”一声捂了眼睛——虞老太太的发髻被延湄斩掉了一半,后背亦被她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傅夫人当时内心已经有了猜想,可万不敢胡说,等把孩子带归去,她就肯定了——旁的东西她不熟谙,但有一样,是条乌木小鱼,鱼头和鱼尾上各刻有两个蝇头小字,这东西傅夫人只在那位大娘子身上见过,且听她说只要她们虞家嫡出小娘子身边的贴身几人才气佩带,那木头都是楠木的。
他话没说完,闻声虞氏一声低呼,沈元初和沈如兰也从速扑了过来——延湄底子就不管证据不证据的,她只晓得萧澜说查了然就必然是查了然,她不爱与虞老太太啰嗦,压着剑柄,剑锋前送,虞老太太顿时见了血。
傅夫人彼时已生了两个儿子,感觉自个儿能够是还没缓过劲儿来,总暗里忧心小虞氏的步态有点儿发沉,可小虞氏还是未出阁的女人,傅夫人拍自个儿的脸,的确花了眼。
沈湛瞥了一眼虞珵之,虞珵之一抖,他晓得虞老太太完整有救了,求萧澜没用,便直接冲延湄叩首道:“求皇后娘娘开恩!虞氏族人愿自此分开京中,终虞某此生,不叫族人再踏进金陵半步。”
但是她不料,虞氏当着她的面承诺地好好的,然等她一走,虞氏就慌了神,慌得不是延湄随圣驾被劫在汉中,慌得是当年之事竟另有人晓得!
“说是不知”,小虞氏低声道:“她不晓得……也许就没事的。”
延湄看她被禁军带出去便转过了头,沈如兰看她竟涓滴不为动容,内心感觉她铁石心肠,但半句不敢再说了。
只是不能让小虞氏认,得想想旁的体例。
傅夫人便将这件事又压了下来,她私内心实际也不想再给延湄说了,但是世事无常,突然出了那样的大事,傅家有力救延湄,傅夫人实在逼得没法,只得拿着那条小木鱼去求见虞氏,但愿她能救救本身的女儿。
当时傅济和延湄都身在汉中,傅夫人急得吃不下睡不着,可惜傅家在京中所识之人实在有限,傅长风找了几位同僚,却也只能在核心探听探听动静,朝廷又迟迟没派兵,他们实在不知该如何。
虞老太太犹自嘴硬,嘲笑道:“欲加上罪何患无辞?皇上有何证传闻老身暗害皇后?”
延湄敢!
殿中一时严峻极了,虞珵之满头的汗,除了沈如兰哽咽的声音没人说话。
萧澜看了他二人一眼,内心清楚,傅济和傅长启倒不是心软,而是顾忌虞老太太毕竟和延湄有血脉,延湄若真亲手杀了她,他们怕今后延湄回想起来,定也不是甚么太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