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前几日下了雨,春季风凉,金陵想必尤不足热,记得我叮嘱的话,不准贪凉,不然归去要罚你。
耿娘子见她没睡,伸手按了按褥子一角,“娘娘觉着还硬么?”
你在中间看了一下午,也算是出了大力量。
“没有信儿便是好动静”,耿娘子放轻声音,“申明陛下龙威,统统顺利。”
等我返来。
第二日一大早儿,傅家又办理了很多东西送进宫来,固然延湄这里甚么都不缺,傅夫人还是放不下心,问延湄可需提早几日进宫。
延湄是头胎,萧澜又不在,两人真是各种的担忧,事无大小地交代,假如都用条记下来,怕能成卷书了。
书之千笔……不及思之万一。
延湄抱着木匣回了殿内,迫不及待地解开外头包着的三层黄绸,轮到翻开木匣时,她行动又放慢了,一点儿一点儿地抽开上层的金丝楠木。
桃叶只得又换了几卷书来,“娘娘要看书么?”
濮阳气候还是。
“嗯”,半晌延湄转头看看她,也认同她说的有理。
延湄倒不在乎是不是皇子,想起小侄子元儿,问:“大嫂嗜酸?”
湄湄,湄湄。
延湄看着她笑,唐氏带了很多果脯来,另有梅子汤,都是这些天自家做的,酸口,一样样拿出来给耿娘子和桃叶交代,又悄悄问:“娘娘但是嗜酸的很?”
耿娘子笑起来――下半晌诊定喜脉,全部赤乌殿都处在一团喜气中,按说该当即报与皇上,但火线旨意还没有返来,不敢冒然谴人前去,只能让刘院正先知会了傅长启,才一个多时候,傅家便送了好些东西进宫,傅夫人更是恨不得立时见见自个儿闺女,又顾及一月就这一回,随车在宫门口绕了一大圈,不得已望眼欲穿地归去了。
这期间濮阳仍旧没有动静传来,皇上亲征在外,朝中不办宫宴,延湄亦没甚心机过节,直等见到傅夫人和唐氏,她兴趣才略高些。
入夜。
延湄靠着抱枕不说话。
桃叶满脸忧色,下半晌的冲动到现下还没有减退下去,偎在脚榻旁,小声说:“娘娘睡不着?那可不成,刘院正交代了,要早睡才好。”
相较他们,延湄反而最淡然。
一大早进宫,直呆到申时女官来提示第二回傅夫人才一脸不舍地分开,延湄起家要一并送出来,被傅夫人阻住,她只好乖乖坐归去。
火漆封口,上头粘了多少蓝紫色的小花,有些干了,可香香的。
“是”,傅长启笑了,他走得急,另有些喘,“圣旨刚到户部,特有给娘娘的信,口谕命臣亲身送来。”
延湄眼下恰是这个反应,之前爱的甜食现在半口也不想吃,她觉如许有几分别致,倚着靠枕当真地听唐氏说。
“嗯”,延湄应了声,眼睛反睁得更大了,没有要睡的意义。
远香堂前的桃树已然长成,来岁秋即要结出头一茬桃子,到时你要想吃,澜哥哥带你来摘,先折一支桃树枝给你,看看澜哥哥当日种很多好。
延湄闻言抱紧了匣子,半晌,却摇点头,道:“不说,他会用心。”
延湄点头,“沐浴,睡觉。”
延湄咬咬嘴唇,脑中天然地闪现出了萧澜站在树下,笑吟吟折枝的模样。
傅夫人除了行动慢,说话已没之前那般受阻,一见了延湄便将她搂在怀里,说:“真好!真好!”
耿娘子和桃叶冷静看一眼,都明白,但是又没法劝,却提延湄越想,桃叶抱了下双陆的棋盘过来,说:“还早呢,奴婢今儿跟娘娘讨个情儿,您教教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