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不怕我技术不精迟误事儿,那我当然很情愿试一试。只不知您对那嫁妆匣子有何特别要求,完工以后可需求上漆?”
有个事,她早两日便想问,只因当时叶冬葵不爱理睬她,才一向没能说出口,眼下兄妹两个已重归于好,她天然再也憋不住,扯住叶冬葵的袖子:“哥,实在我一向想跟你探听……”
“你想干吗?”
苏时焕苗条的手指在椅背上悄悄磕打,眼皮低垂,稠密睫毛在鼻子两侧落下一片暗影,仿佛在深思,又仿佛只是发楞罢了,很久,蓦地一昂首。
苏时焕端的低头思忖半晌,微微点头:“母亲只是返来小住,随身带着的金饰与脂粉不会太多,想必就是常用的那几样,这盒子你不必做得太大,三层足矣。幸亏你提示,倒要叮嘱你一句,我母亲用不得那上了漆的物件儿,只是稍稍触碰,身上便会起红疹,你只消将嫁妆匣子打磨精美些,原汁原味儿的木头纹路,还是很都雅。”
谁知那苏时焕,倒是将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归去,微微一笑:“瞧见你的伤疤能如此顺利病愈,我也替你感觉欢畅。不早了,你们也该快些回家,免得一会儿天气暗下来,路上不好走。”
“……无事。”
这话的意义,很明白了吧?
“这有甚么难?”
堂中有半晌沉寂,茶碗盖儿与杯壁碰撞,收回清脆的叮当声。
叶连翘含笑与她打号召,小女娃顿时脸上红成一片,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叶女人。”
“不必那样焦急。”
“是,你是祖宗,我这就做饭去。”叶连翘毫不客气地在她腮上拧了一把。
“哦。”
“这个当然。”
“正帮着李木工打一堂家具。”
这“姑姑”两个字,听着还真是别扭啊……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叶连翘忙活着将一颗明白菜切成丝,拨空转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有话直说,别装相。”
叶冬葵赶紧点点头:“最多再有两三天就完工。”
苏时焕直到这时,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我母亲是为着清南县暮春时节风景恼人,才想返来小住一阵,下月方归。慢工出粗活,你尽管将图样经心揣摩,画好以后送到松年堂,我的人天然会来取。我这边尽快选定木料,打发人送去你家――至于补葺松年堂的事……”
叶冬葵一起上都在感慨,满口赞那苏四公子为人驯良,叶连翘免不了顺着他拥戴两句,捎带脚地嘲弄他这一趟去松年堂既表了谢意,下一份工也有了下落,实在算得上一举两得。
临时……也只能如许了。
叶连翘回过甚去,将重视力重新放在案板上:“我还是那句话,让他们自家把药材买好,拿着上咱家来,我们格外不收钱――你本身说过的,这事儿你来做,我在中间指导你。”
叶冬葵皱了一下眉:“偶然我的确是常和他一起玩,但他毕竟不是咱村人,我不成能不时到处跟他在一块儿,他家里的环境,他不主动说,我又怎好多问?我也只是模糊记得,安庆兄弟仿佛提过一句,卫策哥是遗腹子,在他当上捕快之前,家里端赖他几个娘舅布施,也是因为这个启事,他娘才总记得自家兄弟的好,现在隔三差五,总不忘送些东西――咳,我们这起手头缺钱的人家,说白了,谁还能没点糟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