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对劲洋洋地用手肘拱她一下:“你该不会自打受伤以后,就没照过镜子?”
话没说完,她就停了口,感喟一声,冲叶连翘笑了笑:“这屋子太小,外头日头明晃晃,咱干脆挪到园子里去,过会子等何夫人她们来了,也好叫她们好好儿瞧个清楚!”
薛夫人显得比她还冲要动,在她肩上用力拍了一掌:“这疤长在你脸上,你每天死盯着,天然越看越内心没底,其实在外人眼里,不留意压根儿就瞧不出!你不信?快快,拿面镜子来,给她照照!”
“如何了?”叶连翘下认识摸了摸自个儿的额头,“是哪不对劲儿?”
“但是……这太急了吧?”
叶连翘蓦地一挑眉。
薛夫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连翘!”
叶连翘每天都得敷药,现下那疤痕是何景象,她内心天然稀有,只不过……
“怨不得呢,连镜子都没有!”
薛夫人很必定地点点头,回身叮咛使女:“打发个小厮,去把何夫人她们都给请来,就说我备了些茶点,邀她们来讲说话。趁便奉告她们,叶家女人也在我这儿,如果有甚么美容养颜上的烦恼,尽可随便问。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下回再见到叶女人,她可就要收钱了!”
薛夫人把头一扬:“她说,若你真能把自个儿头上的疤医好,她就信你是个有手腕的,对不对?上回她们见你时,你那疤痕还较着得很,瞧着好不吓人,哼,明天我就让她们开开眼!”
“嗬……”
立在薛夫人身侧的阿谁青衫使女,该当是贴身服侍的,每归去月霞村都陪在一旁,一来二去,与叶连翘也垂垂熟谙起来,此时便掩口一笑,道:“叶女人,你额上的疤真的看不出了。”
“你懂甚么?”
她竟然直到明天,才真正看清楚本身的模样。
提及来,这还是她来到大齐朝以后,头一回照镜子呐……
叶连翘深吸一口气,将镜子接过来,抬起眼皮。
“我家……压根儿就没镜子。”
眉骨上方那块曾经狰狞可怖的疤痕,现在已经淡得几近能够忽视不计,打眼一瞧,额头光亮饱满,得要靠近了细看,才气模糊发明一点浅浅的陈迹。摸上去还略微有点凹凸不平,但不管如何,那困扰她多时的伤痕,真的差未几完整规复了。
说到这里,她俄然想起来甚么,猛地一拍巴掌:“你不急着走吧?”
她赶紧摆了摆手,又忍不住抿唇笑了:“实在,我哥和我妹子也说,这伤好得差未几,不消总遮着,但我觉着,毕竟还是能瞧得出。家里的药膏还剩下五六天的分量,我预备老诚恳实地把这一剂用完,然后再……”
并且,如此一来,她欠薛夫人的情面,就越来越多了,今后可如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