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静眉也不放心等闲把小孙女嫁出去，便对杜氏道：“我也就顺着你的话提一句，没说非得他，你也再去探听探听，天然捡最好的给仙仙，哪怕是家世低一点都没要紧。”
穆先衡低了低头，不肯再正面和杜氏提纳妾的事。
杜氏道：“那是天然，长平侯都虚岁二十三了，到底是老了一些，我看跟仙仙相配的小郎君，十七八岁的恰好。”
穆先衡赔笑道：“是儿子不孝，让母亲操心了。”
长眉动了动，穆先衡道：“老三如何回事？”
穆筠娴挑挑眉道：“这类恐怕没有，不过有一种味道能够让您和别人坐一块儿的时候，只闻得见您身上的味道？”
杜氏这个年纪还是爱美，当即笑道：“要要要，我要最香的，就是和别人坐一块儿的时候，只闻得见我身上的香味，还要好闻的。”
杜氏又无情地剜了穆先衡一眼，后者乖乖闭嘴。
卫静眉毫不踌躇地戳穿他，道：“别做出那副模样，不管如何样，不都是你本身喜好，本身要娶的。”
卫静眉也头疼的很，道：“我还没细心问过，你且派人去检察一番再说。这事我懒得插手，留给你去措置罢，另有杜氏那边，我支走她，你明白的。”
穆先衡忍不住道：“这标准好是好，但是你上哪儿找去——”
杜氏实诚道：“不, 母亲您排第三呢，仙仙跟着皇后娘娘长大，她才排第二。”
杜氏委曲道：“人家家里的人, 我总不大放心的，哪有仙仙在我身边待着的好？天底下只我对仙仙最好了。”说着, 她还用帕子抹了抹并没有来得及流出来的眼泪。
卫静眉道：“本年把婚事定下，再教养两年放她出嫁，岂不恰好？”转而对杜氏道：“你这个做娘的也不晓得多上上心, 都这会儿了还不替仙仙留个神。”
当然不是，卫静眉道：“三房外边，你留意着些。”
穆先衡再不安抚老婆了，而是反问道：“你对仙仙最好，那我莫非对她不好？”
卫静眉挥手道：“你快归去筹办着送去侯府的东西，我与国公还说几句话。”
杜氏立马把魏长坤给否定了，她摆摆手道：“不可不可，他一个舞刀弄枪的男人，晓得甚么疼人不疼人的？还不如找个文绉绉的读书人。”
穆筠娴大早就瞥见兰花有了动静，她断言道：“竟要吐花了，灵玉，给我备好笔墨纸砚，等我返来花开了我得形貌下来，做花腔子。”
杜氏公然变脸道：“哼，看来读书不读书都差不离。”
转眼又过了两日，都城里垂垂入了春，四周冰消雪融，听雪院房里的盆兰得暖暗抽芽，好似藏在泥土下的小虫冒出了青嫩的触须，朝气勃勃。
卫静眉差点没呕一口血，穆筠娴跟着穆筠嫚长大不假, 但是她也曾经看管过乖孙女的呀！反倒是杜氏, 因着管家, 还要给大儿子娶妇带孙子, 操心二女儿的婚事，对穆筠娴有些忽视。
清算伏贴，穆筠娴正要出门，杜氏就亲身来了。
杜氏拦下穆筠娴道：“大朝晨要去那里？”
卫静眉不耐烦地赶人了：“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没能让我费心，从速归去陪杜氏用膳罢。”
卫静眉瞥了一眼穆先衡道：“你嫁的不就是个读书人么？”
但是……行伍里的男人，老是粗鄙不堪，且不知轻重，疼人就更不消说了。
不过杜氏到底还是不大对劲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哥儿在虎帐里历练也还好说，二十二三岁，真没点甚么，她不大信赖，谁晓得他身边有没有甚么不洁净的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