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轰”地一响,关上了。
“你爸他——”皮皮低下头,咬咬牙,“已经不在了。”
“我——”
难不成他也是——?
就着瓶子里的水,她胡乱地搓了两下,正要擦干,贺兰觽将她的手心一翻,问:“手背呢?手背也要洗啊。你会洗手吗?”
“那就干到天亮呗。”他看了看表,将手套一脱,耸肩说道,“归正我也没处去,远远地过来投奔你,却被你无情地赶出了家门。罢了罢了,免得被人种族轻视。”
“你要把这些渣滓全都捡完吗?”皮皮放眼一看,不远处已放了十个满满的渣滓袋,都是他的服从。但地上还是很脏,特别是花坛四周,因为能够坐人,扔了一地的啤酒瓶,“这么多,只怕你干到天亮也干不完呢。”
“困了?”贺兰觽拽住她问道。
皮皮将头扭向窗外,心烦、肚饿、惭愧、委曲,内心像开了锅普通五味杂陈。贺兰返来,原觉得能够重温旧好,现在看来,爱情是没有的,友情也赔了出来,过不了多久只怕连命也要搭上。不幸的小菊,婚姻被婆婆搅得一团糟,要紧关头又死了老爸,独一的朋友也闹翻了,真不知这段时候她的日子如何捱。皮皮越想越愁闷,看来这曲解是扛定了。辛志强之死——除非亲眼所见——没法向人解释。小菊不去报警已是宽弘大量,杀父之仇不成共天,此后多数是断绝来往了。想到这里,皮皮又是纠结又是难受,恨不得本身也变成一条狐狸平空遁走。
“这个公园早上有人收渣滓的。”皮皮追上去持续说,“你不必——”
她闻声小菊在身后吼道:“你们太狠心了!他是个病人,罪不至死。我恨你,关皮皮!”
皮皮从贺兰觽的背上滑下来。闻声他向那人“嗨”了一声。
“就这么简朴?没形成大范围杀伤事件?”
他将椅子上的衣服穿了归去,又从地上捧起一个玻璃缸,塞进皮皮的背包里:“差点忘了我的小乌龟。”
“我如何晓得你是贺兰觽?或许你是个做了易容手术的骗子呢?那可不是明珠投暗了?”
皮皮心虚地看着她,心中万分纠结。奉告她本相吧,不可。皮皮曾经对贺兰发过誓,她是这个都会独一晓得狐仙存在的人。不奉告她本相吧,以小菊的脾气定是不到黄河不断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刚到。”那人说。
话倒不假。皮皮的颈子上还留着他的指印呢。小菊呆呆地看着她,将信将疑,眸中泪影忽现,沉默半晌,低声道:“你们把他埋在哪儿了?”
皮皮哭笑不得,一时哑然。月光从松间照下来,给他的脸打上了一层柔光。她晓得他是在逗她,眸子里尽是玩皮,心一下子软了,不由用手摸了摸他健壮的胳膊:“虽说你不怕冷,这么冷的天只穿个短袖,如何不让人起疑?还说要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