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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屠户屋里吵得更加热烈,不但是两口儿,还加上了胡三跟胡四。这两人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被闲汉们揍的时候没想起女子来,这空档闲着了,过来探听动静,想晓得胡婆娘到底将女子弄到那里去了。
女子微微点头。
胡屠户也心疼,他不是疼银子,毕竟只给了四十两,本来应允的六十两银票还没送出去,他是心疼那么娇柔滑嫩的花骨朵般的女子没了,加上刚才一番折腾,火气也上来,吼道:“你这个恶妻,看看本身那德行,腰比水桶还粗,搂着你还不如搂头母猪。你这是妒忌,犯了七出之罪。”
济世堂这边风平浪静,胡家那边又炸开了锅。
胡二低下头,右手狠狠地攥成一团,很快又松开。
胡婆娘没好气地说:“看着不是个安生的,让我赶了。”
顾琛很有眼色,忙把药炉搬过来,顺势将胡二挤到一旁,“让让,没事别在这杵着。”
老鸨挥手让少女退下,寂静地站了会,点了蜡烛,来到拔步床边的穿衣镜前。
知恩楼只是京都成千上万个青楼楚馆中的一个,算不上着名,可圈浑家都晓得,知恩楼的女人但是真正的知情见机,善解人意。
女子,应当说是知恩楼的老鸨,淡淡地说:“既是给你,你就收着。你且记取,本日的事从没产生过,你没卖过身,没见过胡屠户,如果被人认出来……”声音娇媚慵懒,却又有不容忽视的凌厉。
顾琛恭敬地答复:“弟子谢先生教诲。”他明白,本身要跟易郎中学的,不但是读书认字,也不但是识药问诊,更有为人办事的事理与原则。
胡二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胡娇满脸是血地坐在祖母门外哭,忙带她洗了脸,擦洁净一看,是鼻子流的血,眼角也青了一大块,万幸没伤着眼。
镜中的女子肌肤仍然紧致,胸脯仍然挺翘,时候仿佛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陈迹。
胡屠户扼腕顿足,“我花了四十两银子买来服侍我的,如何说赶就赶?”
两人嗓门就大,就传到胡祖母的耳朵里。
安设好侄女再去祖母屋里,发明祖母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胡二吓傻了,摸了摸祖母的脸,是热的,鼻子另有似有若无的气味,稍稍放下心,将祖母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此时已近傍晚,知恩楼二楼配房的窗纱被风悄悄掀起,一双细嫩的手挑着竹竿,将窗纱合拢,掩住了满屋秀色。
“好了,”胡二嚅嚅地开口,“我祖母腿疾又犯了……”
胡祖母气急,捶床板捶到手疼也没人理睬。干脆抓起床边早就空了的茶壶,朝着门外扔了出去。
只听“咚”一声,像是砸了甚么东西。接着是瓷器落地的当啷声,夹着幼儿的嚎啕大哭。
胡三胡四跺着脚说出花了一百两银子的事。
伤口公然好了,结痂均已脱落,只是从左肩到腰身有条不深不浅的疤痕。
女子约莫三十出头,穿戴湖水绿绣百蝶戏花的褙子,肤胜雪霜白,眉似远山长,细腰盈盈不堪一握。固然穿戴素净的衣衫,却掩不住秾艳如春花的气度。
少女轻柔开口,“……坐着驴车,先到正阳门去裁缝铺买了衣衫换上,走了一条街叫了辆马车坐到口袋胡同,在面馆吃了碗面,最后叫了顶肩舆才来到此处,管保没人瞧见。”
她面前躬身站着另一名少女。少女年纪很轻,不过十六七岁,一双美目水波盈盈,楚楚动听。鲜明就是起初卖身还债的女子。此时她已脱掉那身缟素,穿了件茜桃色的褙子,粉嫩的色彩衬着她的娇娇轻柔,更添几分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