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跟蕴秋点完库房又要结这个月的账闫钧又找许嬷嬷说年下的琐事,许嬷嬷感觉头大,问蕴秋道:“墨雨呢?让她替我会儿也好。”正问着,墨雨打从厨房那院子气冲冲地出来,俩人便叫住了她:“正说你呢,嬷嬷又要去庄头那边说事,想让你帮着看下账,这是如何了?”墨雨大叹一口气道:“我这都成伙夫头子了!那里还能看账!”许嬷嬷道:“那杜婆子又闹甚么幺蛾子?”墨雨气道:“这几个月用饭的人多,连着那头的厨房也用上了,老苍头就能做些熬煮的粗食,好歹也算对付畴昔了。现在人少些,她便撺掇庄头把那头的歇了,只说都在她这里做。她要能做也行,几日没管到细处,就每天拿熬白菜蒸萝卜对于。陈婆子看不畴昔说了一句,就剁砧板捅锅子的闹,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实在气得我不可,嬷嬷,照我说,从速让她走了,我们还多活两年!”墨雨夙来不爱多话,本日实在气狠了,特别想起那杜婆子扯着嗓子嚷嚷:“一帮穷鬼,吃口干饭就该阿弥陀佛了!一文铜钿不给的,蒸萝卜吃多了都没脸,还敢嫌弃甚?!”实则是打着算盘想把几日的菜钱昧了,忍不住啐道:“呸!就为了那么几文钱,本身也是苦过来的,现在手里稍能管着点事就这个作兴,想起来让人恶心!”许嬷嬷无法道:“怪道前些日子闫钧媳妇*辣地要去管厨房的账,本来是打了这么个主张!这彭巧倒是跟他这娘丁点不像,这女儿倒是像了个十成十。”蕴秋道:“这杜婆子原也不是我们的人,不过是看彭巧在这里能说上话了,投奔来的。因她不是里头的人,天然也没有月钱银子可拿,才说指个活儿给她算个谋生。真是美意养出蛆来,嬷嬷快些让她们消停了吧。”许嬷嬷苦笑道:“你们这话倒轻巧,三两句把这恶人都推给我做。她虽不像,倒是彭巧的亲妈,闫钧的丈母娘,这闫钧管庄子但是奶奶亲许的,我们倒不好太获咎人。”蕴秋道:“嬷嬷这话差了,奶奶在里头,不过是见着朵花儿罢了,那里能晓得这花叶子上多大的虫子?庄头是有本事,管得庄子,也没事理让他家甚么人都来祸害。庄头再如何,上头也另有奶奶呢!”墨雨见许嬷嬷犹自踌躇,便把方才那杜婆子说的话都学给了许嬷嬷听,又道:“这些话,让那些干活的人听了像甚么?再说了,奶奶做这个事,本意便是让人有口饭吃,日子能过下去,也是给哥儿积善。这么一来可好,倒成全了他们一家子了,到处想着伸手。这杜婆子,说是管着厨上,甚事不做,只充个太太菩萨,指这个说阿谁的,变着体例赚便宜揩油。对那几个帮厨的小小子也整日里‘小崽子小崽子’的,还谁都说她不得,不晓得哪来的款儿。要我说啊,这庄头赶上如许一个丈母娘如许一个媳妇,也是不利!”许嬷嬷从速摇手道:“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哎!得了,我也算听清楚了,这事儿我去跟闫钧彭巧说吧,奶奶那边我也会回的。奶奶可不晓得我们这里这么些污糟事儿,让她晓得晓得也好。”蕴秋笑道:“能把墨雨气成如许,也算个能为了!”许嬷嬷道:“别说便当话,这撵人轻易差事难,杜婆子去了,可让谁来管厨上的事?”墨雨忙道:“她只挂了个名儿,寻着隙就肇事,倒要饶上我不时看着她,去了恰好。这厨上就先让陈婆子管着,我跟蕴秋迟早畴昔一趟也罢了。”蕴秋道:“陈婆子干活做菜倒行,日子长了这管事调剂上恐怕差些。”墨雨摇点头道:“现在庄上多少事,又开着作坊,嬷嬷还得管着南边两处,现在这鸡鸭猪牛羊都齐了,谁晓得奶奶一欢畅又弄出甚么新奇事来。我是再也不能了,先让陈婆子管着,账还是从您这儿走总的,待过了年再问问奶奶看另有甚么可用的人吧。”蕴秋道:“现在少了计良和段高两家,真是丢不开手的忙活。”许嬷嬷笑道:“好了好了,紧着忙就这么些日子了,奶奶说了,进了腊月就把作坊歇了,各位都劳苦功高的,我必然与奶奶说的。”墨雨笑道:“嬷嬷又说这个,我们又不是见着几两银子就心头炽热的人了,那里是为着这个呢?”许嬷嬷笑道:“晓得晓得,都是大财主了,自不是冲着银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