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回踱步。又将那信纸展开了看了两遍,取了一旁的纸墨,写了起来。许嬷嬷见他写的东西一点看不明白,正迷惑,计良已钞缮结束,又将那信纸沾了火烧成了灰。见许嬷嬷迷惑,方笑道:“这是我跟段高揣摩出来的一套东西,写的只要我跟他能看懂。”许嬷嬷当下明白了,叹口气道:“唉,这般劳心何必!我劝奶奶莫要将东西给你,现在的日子不好过么!奶奶偏说你跟段高都是有本事的人,便是她不管,你们也要出人头地的,她不过是替你们省些力量。她自来简朴,那里晓得你们要花多少心力呢!如果没有这些,一家人还怕不能温饱了?平常日子过着,结壮放心有甚么不好!”计良天然晓得许嬷嬷为后代的一片心,便笑道:“妈将事情想过分了,并没那么辛苦。奶奶说的也无错,我跟段高的性子,天然是喜好弄些事的。”又苦笑道,“只是我们这主子太吓人,随便抖搂出来的都是了不得的东西,如果真的用心做起来,恐怕富可敌国也不是一句废话了。恰好主子又是个懒惰性子。给妈透句实话,若说是为了银钱,那实在是不消做糊口了,当年做茶叶和料子时奶奶赏的钱够儿孙辈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只是现在出去了,到了那么个圈子,天然不想被人看扁,奶奶这是料着了我们的心机。我们也无觉得报,还是那句话,不管脱没脱籍,我们老是认这个主子的。”许嬷嬷方感喟道:“唉,我也是瞎操心。此人老了,就爱瞎担忧,只想安安稳稳的。”计良笑道:“这不都一样,如果让妈回府里好生养老去,您恐怕也不乐意啊。”许嬷嬷笑道:“倒也是这个理儿,奶奶劝我多少回了,说我在外头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我倒觉着这么着安闲些。”计良笑道:“是以妈也不消过分担忧我们,我们正也觉着风趣呢。”许嬷嬷想想本来不过是两户陪房,偏是又去了主子爷,现在却都是主事了,部下也管着几十小我,手里也过着成千上万的银钱,天然分歧了。便笑道:“我也未几说了,你只奉告我,你这是筹算用还是不消?”计良眼睛冒着光道:“天然要用的!妈就奉告奶奶,庄上的院子我修定了,如果地不敷,我给奶奶再买些地都成!”许嬷嬷笑眯了眼睛,看来这回李纨又给了个极是赢利的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