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阿姨道:“恰是这个事理了。这回探丫头几个打老太太院子里搬出来,不也是因了主子的原因?主子们守着体统,主子倒没个像样的束缚,掐尖争强的,你要真计算还计算不过来。老太太想也是见不见心不烦的意义,干脆都远远迁去了,落个平静。”
既如此,干脆做一票大的!到了南边就分歧了,你是本来在爷们屋里待过的,我又是已经跟着大管事去过一回的。如果能成行,说不得就能借个势,虽不说能出人头地,起码没人能随便欺了去。我家里没甚么人了,你却有父兄在那边,今后有个甚么主张,也有个搀扶互助的。”
两人说着莺儿听来的闲话,薛阿姨也带着同喜同贵来了,宝钗便放了手里的活陪着说话。不免又提及吴家送贾兰的园子来,宝钗笑道:“方才正听莺儿说呢,倒是没几小我说好。”
想到此处,不由得看宝钗一眼,轻叹一声,嘴里却道:“老太太当年最疼的就是林姐儿的亲娘,现在女儿年青轻没了,只剩下这么点子血脉在面前,天然也多疼宠几分。看这常日里,老太太疼这两个的心倒是普通的,都是当用心尖尖来疼。宝玉跟林姐儿打小这么一同长起来的,天然情分分歧。迁了哪个出去,老太太恐怕都舍不得。”
宝钗点头道:“人多口多未免就事多,阿姨又是个刻薄的,人多事少更多闲气了。”
莺儿立时明白了,又想起一事,道:“依着女人的说法,大爷着人寻了些宋锦来,一打眼真看不出来新旧,却比那缂丝料子都贵上几分。虽也听得见很多了,还是不懂这些人家,好好的新衣裳非得看不出是新的来才是好的。却又不能显了旧态,这么着,新的时候不能穿旧的时候也不能穿,一身衣裳不晓得另有哪几天是能穿的。真是费事。”
莺儿点头道:“都说兰哥儿娘舅家不算是端庄亲戚,虽买卖做得大,到底是……”说了忽的住了嘴,面上暴露几分难堪烦恼来。
薛阿姨笑道:“恨人有笑人无的最多了,听她们嘴上说的如何如何,你拿到她跟前去,问问看她要不要收不收?不过是白看着眼红罢了,嘴上贬两句过过瘾。”
薛阿姨犹自感喟着:“如果元儿能出了头,那真是大喜了。”看宝钗一眼才道:“你看看,不说旁的,长公主遣个跟前人来颁一回犒赏,这府里府外就换了多少张脸?有两个铺子这些光阴的买卖都好了很多,一个月挣出多数年的银子来了!你哥哥更是整日的吃请。连着府里的婆子丫头们都笑得至心了几分。”
哪晓得待贾琏领了贾赦的命,往京外几处走了返来,却发明胡天一家子都打了包裹往南边去了,不由气急。正要问责,却听部下小厮回话,道是凤姐的意义,调了人填了胡天家的针线上的空,让他们伉俪同去。
薛阿姨听了也笑了,才道:“人老嘴碎,看不得如许的,忍不住要说两句。也幸亏我们跟前人少,我看那府里,只下头几百号主子就吵得头晕。”
宝钗又问:“那上回提及大姐姐的事儿?……”
“就是她,同喜姐姐也不拘着她们,现在天冷,又有些雨水的时候也没体例打扫,就由着她们去寻人玩了。不过待着雨停了,就得好生忙上两日才气清算洁净。”又道,“提及大奶奶,传闻这回兰哥儿生辰,兰哥儿娘舅送了处花圃宅子给他,啧啧,真是大手笔,上半年宝二爷生日,舅老爷也不过送一套衣服一双鞋袜并些银丝寿面罢了。兰哥儿才多大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