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嬷嬷笑笑道:“这话倒是错了。看看现在,你已经害了女人了。就不说老太太太太的抱怨。只说你拿自家女人做幌子,惹得一个爷们发疯,就这事儿,要传出点风声去,女人的名声儿可就毁了。你看看,你就动动口舌,就能生生毁了一个主子,这就是择仆的要紧处了,看走了眼放错了心,女人也只能认了这个苦果。”
只一个宝玉,从小就对女人顶好的。只要女人说好的,他必然不会拧着,如果女人不乐意了,他也不怕赔个千百个不是。可贵如许都晓得性子又能相容的,错过了这个,还能再寻着一个如许的?只怕难了。我们虽出不得院子,也很多听外头的事。哪家不是妻妾成群的,喜的时候为了她杀人放火的也有,真到了一处,转眼当作马棚风了。如果女人也遇着个如许的,便是家里有百般好,又有何用?还能一辈子住娘家了?女人……女人又没个依仗!
紫鹃面色一白,她去了林府,目睹着黛玉什物不缺,单身边都是些丫头嬷嬷们,还是孤零零一个。又怕她对宝玉日渐冷淡,宝钗却同宝玉日渐亲厚,长此以往,怕后事多波折。再加上这回听袭人提及贾母欲给宝玉定下宝琴的事,虽厥后同宝玉说了,晓得并非如此。只贾母当是存过此心的,若哪日真的宝玉定了旁人,自家女人到那里再去寻这么知根知底的人去?
辛嬷嬷想了想,点点头道:“嗯,话糙理不糙。”
她一个小丫头,在老太太太太跟前是说不上话的,这里头相干人物里,能动手的也只要宝玉了。且她心想着,有道是“情比金坚无烦难”。只要宝玉内心认定了,以老太太太太对宝玉的疼宠,这事儿就算定了一大半了。是以才用心以言语摸索,公然宝玉中招,只如此大的动静却也始料未及。
我这心机,却不能说出来,只一人日夜忧急。前次传闻老太太要给宝玉定下琴女人,我越想越真,只怕女人尚不开窍,那头却都安插好了。女人若哪日晓得了,不是好天轰隆?内心一急,虽不能在老太太太太跟前说甚么,却另有个宝玉。我便尝尝他,原只想看看贰内心到底对我们女人如何样。哪晓得闹出这么大动静,确是我思虑不周。只现在,宝玉的默算是试出来了,我也算得了成果。嬷嬷若能做主,只要替女人好好运营此事,便是把我立时撵了出去,我也无话。”
还好天轰隆……坐井观天!你们把阿谁甚么甚么二爷当块宝,那是因为一辈子就在这么个泥巴潭里呆着的原因!照理说也不该啊,那很多豪杰轶事大师说了当故事听的,好歹也听到过了,如何你眼里,那宝玉还真就是块宝玉了?!
过了几日,宝玉日渐好转,黛玉也过来了。辛嬷嬷先送了大堆药材过来,又特往贾母王夫人跟前赔罪,只道是御下无方,惹出这等祸事,请贾母王夫人惩罚。这却把人顶到面上来了,这紫鹃本就是贾府的主子,不过是跟着服侍黛玉,她又是家生子,只驰名录,连个身契都无,如何也论不成林家的御下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