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闫嬷嬷出去了,李纨便问何事,是以刻李纨跟着管家,闫嬷嬷也多过问一些外头的事,怕仍同畴前那般诸事不闻地误了先机。这回也听了两样,笑道:“也没甚么,不过是些刁钻丫头起事罢了。说是宝玉房里的小丫头,因认了个婆子当乳母,那婆子拿自家女儿洗过的水给她洗头,就闹腾起来了。差点都要叫平女人去。”
探春也不言语,又问另一个,另一个忙道:“回女人话。我们一行人受命把忧色的收起来,将些合用的先领出来备用。这帐幔在库里堆放一处,都是出来挨个抱了出来的。里头裹了东西,我们如何得知?这贼婆子本身监守自盗抹不平了,就给我们下套。当时她说里头有东西,我们从速停下来展开了看,确有两张绸帘子裹挟在里头。那色彩也分歧用,便从速拿出来送归去。
探春便同李纨感慨道:“老太太太太这些日子虽忙得得空问事,到底在这里就能镇住些人。这会子大佛们离了去,底下的妖妖怪怪可不得冒头了?”
探春便让带了人上来,说道:“你们一个一个说,如果一个说不清楚,就换另一个说。别一块儿叽喳,我们没工夫听些没用的,可听清了?”
探春苦笑道:“现在我大抵能明白两分宝玉的说法了。这些婆子们,明显已经得了如许好处,却越加吝啬起来,真是把个‘利’字看得比甚么都重了。这还只是花儿呢,今后园里的果子熟了,更该添事了。本来听人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这可算是多事。”
用过早餐,正该午歇时候,探春问李纨道:“大嫂子,方才那事你如何看?”
探春笑道:“这话我可不说,你既起意,不如你去说。”
因渐春暖,几处花儿都开了,这当日将这偌大园子分而治之的体例的弊端也闪现了出来。本来在这园子里,见着花开果熟,这个掐一朵,阿谁摘一个都是常事,也没谁当真去管他。现在分到了小我手里,又许她们收取卖钱,天然一个个都看紧了。小丫头们都笑言:“哪是掐花,竟是掐她们的心肝肺片儿呢!”
探春却叮咛一旁的管事媳妇道:“一会儿你去方才那库上把残损的账册子拿来我看。她若没核完也无妨的,只立时拿了来,我翻翻便是。”
探春叹道:“虽是善法亦要得善人,只一门胡涂心机的,再如何好的体例,也给用歪了去。我便是心气再足,也只徒叹何如罢了。”
世人闲话两句,各自歇下不提。
几人忙道再不敢了。这才让她们退下。
公然那媳妇子去了,提及要拿那账册,那管事的忙道尚未核完,这媳妇子便笑道:“女人说了,你若没核完也不要紧,她拿去翻看一回立时还你。我这是领了命来的,你如果执意不肯,不如你拿了账册同我去一回,劈面回了女人,也省的我带话带不明白到时候反于你倒霉。”
正说着,就见平儿带了两个媳妇子过来,宝钗笑道:“好了,且住了打机锋吧,眼看是真给你们盼来了。”
李纨点头道:“这婆子也忒作践人了些儿,这点便宜也要赚,实在惹人厌。”
探春看看李纨,两人都觉事情没那么简朴。便让带库上的管事过来,戴良家的过来时,尤氏也刚好过来。从速上前叩首施礼,嘴里道:“主子方才正在前头盘点东西,一时不在,就闹出这场乌龙来,扰了奶奶女人们的平静,实在该打。”
那媳妇没法,只好把账册给了她。本身见人走远,从速往上头戴良家的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