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官再没想到有这一场,听赵姨娘骂她,便要回嘴。贾环一听芳官敢骂他娘,一时也不管人在那里了,上去拉了芳官就打。贾环虽年纪小上两岁,到底也是个爷们,芳官如何能经得住,一时嘴角都溢出血来。
那边赵姨娘早一把薅住芳官发髻,往外揪了出去。一行走一行骂:“小□□!你倒晓得宝玉是主子,他同宝玉是兄弟,原是一样的,你倒会看人下菜碟儿!给个东西,你不好好整整齐齐奉上,倒扔一旁去让他捡去,你当你是个甚么东西!不过是花银子买来的娼妇粉头!竟作践戏弄起主子来,我倒看看,是谁给你这胆量!”
宝玉唬了一跳,袭人几个忙上来拦在前头,却不知事情端的,不晓得如何开劝。
贾环由来最怕探春,本觉得这回要被狠狠惩罚一顿了,没想到竟听得这么一番话来。他如本年事渐长,也晓得些好歹了,才忍了泪道:“连个小丫头都敢这么对姨娘,我若不脱手,才是枉为人子了。”
正慌乱,外头葵官荳官不知如何得了信,忙去找了藕官同蕊官,又要找艾官,却被藕官止住道:“艾官跟着三女人呢,三女人是赵姨娘生的,若让她晓得了,我们还报甚么仇!”几人一听有理,遂也不管艾官了,只几个一同冲进怡红院,冲着赵姨娘一头撞畴昔。
且说藕官领了顿板子,就被带回了宝玉院子。芳官天然不离前后地照看着。那些执板的婆子们虽得了上头的叮咛,却晓得此乃宝二爷要保全的人,天然也多行便利。是以不过几日,那藕官已尽好无碍了。
世人听了这话都点头感喟,一时也说不清那些小丫头碰到宝玉如许的主子,到底是福是祸了。
探春听了这话不由也心生悲意,摸了摸他头道:“人敌不过命。莫非你要用拳头在这府里安身么?你现在既然也大了知事了,天然该晓得,这世上向来很多趋炎附势之辈。你用拳头一个个打得过来?这难道最笨的体例。”
正这时候,尤氏、探春、李纨带着平儿并众媳妇子来了。忙把人喝住,要问启事,赵姨娘缠七缠八说不清楚。探春正要开劝,一旁贾环道:“我来二哥哥这里玩,见他有硝,就问他要一些儿。这丫头说往里头拿去,二哥哥承诺了,我便等着。一会儿这丫头拿了个纸包出来,我刚要接,她给扔到一旁炕上了,我便自去捡拾。
赵姨娘原还抱着闹一场的意义来的,只目睹着真有人当着面如此轻侮贾环,心中大恨,那里另有分寸?听了这话便嘲笑道:“不敢劳烦女人们,若不是我来,女人们也不晓得她如许是没端方的。”
赵姨娘又骂贾环:“扶不下台盘的东西!你是缺了吃缺了喝?要问这些贱人要起东西来?她们连人都是这府里的,有甚么东西能给人?!还不晓得如何害你,你还做梦呢!从速拿出来扔了算数!”
此话一出,不止袭人等,连宝玉面上都欠都雅了。
那两个婆子受了莺儿等人的气,又有此前积怨,只差个处所撒火。偏她们的身份,连这院子里很多处所尚去不得,更别说到主子跟前争宠争面了,还说甚么报仇泄恨!也是刚巧,贾环因王夫人不在,探春又要掌家没空管他,便往学里请了假,安闲家里玩耍。这日见气候还好,就往园子里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