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一种嘛,就是老头子给我的了。也不晓得我身边到底多少处所的眼线,连我常日里喜好鬼画符这类事儿老头子都能晓得,还是说真有‘心到神知’这回事儿?!不说这个,老头子这些书才是我们平常见的法事上羽士们举个桃木剑,咿咿呀呀的玩意。这个东西倒轻易得,朱砂黄纸。
李纨想了想道:“嬷嬷明日让人往我婶子那边递个信儿,就说这些日子府里乱得很,园子里人也杂,让她先别过来了。如有事就遣小我来讲一声儿罢。”
黛玉内心何尝不明白这个事理,只不忍心罢了。倒是睡下后,妫柳探知她苦衷出主张道:“女人可暗里略提点两句,让二女人她们几个离那些是非之人远些。内心也好有两分防备,总比临到头时两眼一争光地发蒙好。”
李纨点头道:“罢,罢,由他们去吧。反正不关我们的事,只是珍大嫂子这些日子怕不好过。这还是她妹子,那头偷娶了她能不晓得?凤丫头那里能轻饶了她。”
李纨想想这事儿不说了然不免让人猜忌,说太了然又是府里的丑事,也只闫嬷嬷去略透些无关大碍的话才安妥,便也允了。
就见惜春同迎春一起出去,遂笑道:“我刚得这么会子空,正教唆她们干活呢,你们就来了。”说完迎了几人往正屋坐着去。
潇湘馆里也正说此事,辛嬷嬷道:“幸亏方才女人没去,这可有甚么都雅的!这现在说是甚么相中了,因在孝中不能娶过来,满是瞎话!早在外头置了宅子,行了礼,娶过门了。那头主子们都尽管叫奶奶的。真当琏二奶奶是个死的了!这但是两重孝里!
惜春还待再问,外头却报“二奶奶来了!”只好都住了话头。
说了这话,就听人道:“嫂子这话风趣,如何不等我们来了再说?”
惜春点头道:“不是不是,我上回听了嫂子的说法,觉着……觉着这东西能够同之前说的念力有关联。就拿来给嫂子看看,不晓得我想的可对不对。”
惜春道:“哼哼,嫂子这般说法,看来十有八九是对的吧。听兰儿说,嫂子一见我们真要上手甚么本领,就立时不教了。只一味同我们说些废话,劝我们三思啦、住念啦,倒比妙玉还像和尚!我也不问对不对了,只问问嫂子要修炼念力的体例。可有没有呢?”
李纨点头笑道:“恰是这个话儿了!平常只看人网罗财帛不敷的,却不晓得她们那很多东西究竟如何花消。不说别的,只说那一屋子的器具,都雅是样样都都雅的。只你一日喝几次茶?一回用几个茶壶杯子?总有个数儿的。堆了成千上万,又有甚么用!只白占个处所儿。
惜春大喜,从速催她说。李纨笑道:“就是个‘无间法’了。”
又问做甚么来的,惜春就从入画手里接过个大承担来,翻开一看,满是些古旧的册本,看那封面,也一色的玄奥难明。惜春便道:“前日一个道婆直送到后门,说是给我的。倒吓我一跳,见了里头附的手札,原是老爷留给我的。那道婆也是个断念眼的,我嫂子在那边主事的时候她不说一同交给她去,反巴巴地跑这里来了。幸亏那日入画在后门寻张妈说话,要不然哪个敢接她这事!”
这么算算,今后只要越来越乱的!女人,我们不能在这里住了,得想个别例走了才好。”
素云就同碧月两个带上樱草青葙忙活起来。只要搬抬时才把婆子们叫出去,一气儿挪换了,仍只留她们几人盘点登册。李纨就在库房外头的廊下坐着,随口答她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