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那边正抱了个陶罐子来,笑道:“恰是这么商讨呢,这米拿熟油泡过了,整好下锅。”
因黛玉现在一个月也有多数月住在家里,此前又在家连着住过一阵子,留在潇湘馆的东西也不算多。除了家常用的几样带走,余者或者送人,或者就赏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大抵都得了,辛嬷嬷令人请了平儿来,只说潇湘馆里的东西要核一下册。
素云笑:“你懂个甚么!那是因这柳家的柳五儿生得比袭人还好的原因!”
平儿归去回给凤姐,叹道:“怡红院里多少东西都对不上数,问起来也有谁都想不起来的。这林女人那边可不比怡红院差,东西或者少些,只要更好的。本日劈面点清,竟是半件不差,顺顺铛铛就都完了事。我看那辛嬷嬷真是个能人。”
李纨笑骂:“宝玉那边从里到外的衣裳都非要本身屋里的丫头做了才肯穿呢,我这里就想吃个自家丫头做的菜,就把你懒得!”
因惦记取尤二姐,就想出来瞧瞧她去。只是这高门端方重,特别尤二那身份也不明,两人不敢擅专,就先跑去东府寻尤氏。尤氏推委了两句,尤三姐性子上来了,便骂道:“你要嫌我们,你一早说了,我们也不至被骗到这鬼窟里坏了身子丢了出息!这会子你见不着好处了,就想甩手丢开,天下哪有那么轻易的事!要真提及来,原是你拿了我们博人欢乐,现在二姐姐人被弄出去了,你们只说好,究竟存亡不知。不过见上一面,有甚么难处?还是你同他们一早商奉迎了,要治死了我们,好一了百了?!”
凤姐嘲笑道:“吃惯腥儿的猫让它改茹素了,能成?!没男人只怕熬也熬死她了!只这回不晓得是想要返来掇弄姐夫还是外甥呢!或者是想来跟她姐姐作伴也未可知。”
李纨那边面前还是这几小我,凤姐到底还是给她另派了小丫头来,这女人哥儿们的屋子里按端方都有管事嬷嬷的,奶奶们屋子里却不配这个。就算有,也多数是陪嫁来的奶嬷嬷们。是以李纨跟前虽去了许嬷嬷同常嬷嬷,这个数儿却没法填。李纨巴不得没人来她跟前闲逛,天然更不会去提此事。
尤老娘听尤三姐如此说了,劝道:“三娘,你姐姐已颠末端明路算是他家的人了,就算他家里夫人再如何不贤,也改不得她这身份。你这么一说把她领了归去,今后可还回不归去了?”
平儿听了叹道:“一早林女人走的时候,我还说也没见大动静儿,本来是这么个安排。”
再说尤三姐那边,因近腊月,那庵里实在冷得短长,她起初的那股子气也差未几泄洁净了,就想着返来。此人一时想不开寻死觅活,如果一鼓作气或者还真成,只过了那一刻,再让她死也难。尤老娘见她回转情意,天然欢畅,母女两个给那水月庵捐了几两香火银子,就租了车回小花枝巷宅子里。
尤氏向来未几话,尤三姐暴性子嘴快说惯了,哪想到尤氏说出这番话来。一时紫胀了面皮,只嘴里胡咧咧不知所云。尤老娘看着如此场面,大哭道:“都是我胡涂,都是我不好!还不如我早些死了,也不消看你们如许闹法儿!”
正说着,就听王夫人来请凤姐畴昔。凤姐内心料着只怕是要问黛玉的事,到了那边说了两句闲话,公然就听王夫人提了起来:“你林mm那边一早来我这里辞过了,如何方才又说甚么潇湘馆核账的话儿?可有甚么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