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珍大奶奶的性子我们都是晓得的,莫不是她妹子?我细想了也不能。但凡是内心有两分筹算的,也不能做出她那样的事儿来!传闻之前还想嫁柳湘莲,二爷还跟人提了,倒是那柳湘莲那头已经有人了,正议亲。她这里就清算东西去庵里了。幸功德情未曾传出去,若不然,听一耳朵只当是柳二爷负了她呢,这都叫甚么事儿!
凤姐止了她道:“好了,别哭了。你那日眼睛一翻晕畴昔了事,我还不晓得挨了多少拳脚,可经不起揉搓了。唉,只这么哭哭啼啼的,到底又管甚么用。”
待贾珍南归,问起他来,他也叹:“原总说民气易变,现在看看我家那夜叉婆,谁能想到另有这么一日!不是我咒她,她还真亏了这场病。病得个半死,倒把她病明白了。”
贾母嘲笑道:“还甚么二房!这时候身子都有了,能当个姨娘就不错了!”
鸳鸯自把这话又说给贾母听了,贾母叹道:“她们小孩子家家的,那里晓得短长。现在要说是二房,就是娶了,那甚么时候娶的?一个不当就是个背旨结婚,他还做梦呢!若说不是二房,是纳的妾室,这逼良为贱,还是个错处!叫我说甚么好?!”
再说你,呵,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难不成我还是生下来就这般铁石心肠的?你只怨我不宽待人,如何不看看我是如何待邢mm林mm她们的?林mm还可说是我为着凑趣老祖宗,邢mm那边总说不出我甚么来!我自也有恭敬的心性品德。
平儿说的这些,凤姐岂会没有想过?只平儿现在能说出这番话来,她这心机倒比这话要紧。凤姐便笑道:“好了,还同我说这些儿!一小儿一块儿长起来的这些人,也就剩我们两个孤鬼儿了。畴前我也是痴心,害你也上了这船。现在我是看开了。
过了两日,凤姐就把院子里奴婢都叫了来,站在当院,训戒了一番。她道:“我晓得你们这些奶奶妈妈们都是两只面子眼,一颗繁华心。现在我精力不济,你们更加不把端方当端方了。好好儿奉告你们,现在二奶奶怀里身子,是我们这里头一个的金朱紫儿。二爷的香火说不得就要落在这里,你们若还怠慢不上心的,尽管来尝尝!”
转日贾琏就让人把胡君荣送了衙门,只都察院那边回话,道是这胡太医虽有误诊,到底这病人也未曾服下,未见有损。且这大夫看病又有哪个能保准都是药到病除的,神医手里另有两个枉死鬼呢。如果这么着,只凡大夫有误诊就要打杀了去,这天下也剩不得几个大夫了。且贾琏无端拘禁太医在先,若真要较起真来,反不好交代。贾琏没法,只好由着都察院放了那胡太医。
平儿骂道:“既晓得不占理,还美意义背后使如许的下作体例!奶奶打上门去,莫非不是因着他们挑拨二爷孝中结婚,背了人伦?!我们二爷也是个傻的,人家一回回害他,他还只把那恶鬼当好人!”
说完了本身也笑了,忽又拍拍平儿道:“好了,不说这些肮脏人。我只恨你不明事理,倒也晓得你实在是心软好欺的原因。现在既想明白了,也算长大一回。方才你说的那话,我自也想过,现在内心也定了□□分了。说与你也不防,这回的大主张啊,十有八九是隔壁那好哥哥的主张。”
凤姐那边,王夫人同薛阿姨都遣人送了上好的药膏子来,倒没过来看她。王夫人怕她面上欠都雅,还特令大家都不准扰闹她,只说她病狠了得好好歇歇。凤姐便同平儿在屋里闷了五六日,待面上都好了,才出来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