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听了从速撒腿往怡红院跑,小丫头们都喜好传话的差事,轻易得赏钱,特别是往怡红院蘅芜苑这两处,比别处又丰富几分。进了怡红院,说找碧痕的,就有一个小丫头出来叫了碧痕出来,小霞把话说了,碧痕眨眨眼睛,笑道:“辛苦你一趟了,我晓得了。”说了又对一旁的小丫头道:“我那边有刚得的一盘果子糕,还没动呢,你们两个分了吧。”小丫头一听立忙谢过,两小我就到一边去分糕吃。
王柱儿道:“你晓得当在那里了?还不从速赎了来!我娘真有个好歹,你就得着甚么好处了?!”
这日小霞仓促返来,彩霞从速一把拉进了屋子问她:“如何样?赵姨奶奶如何说的?”
小霞刚进了府里,就被一个婆子扯住了,叮咛道:“整好,你去园子里奉告一声碧痕,就说她娘让她家去一趟,要紧事,迟误不得。快去!”
绣橘道:“我看女人想事儿呢,不敢吵着女人。”司棋也跟着点头。
只见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边上另有几个粗使婆子拿了行刑的棍子木板在那边,边上排着打板子时卧的长凳。王柱儿家的忍不住一个激灵,看前头司棋在那边,从速上去揪住了袖子要说话,司棋一甩手抬高了声儿道:“疯了?同我说甚么?!求求二奶奶、老太太去是端庄。”
只说林之孝家的几个管事娘子们得了贾母的叮咛,不敢再有坦白推委之举,就在园子里查问起来,迎春奶娘公然没能逃脱。一个被揪出来,天然也不想独个顶着,连续串的都招了出来。大头三家,小头八家,底下聚赌的二十多人。这三个头家,一个是林之孝家的两姨亲家,一个是园子里小厨房柳家媳妇的妹子,再一个就是迎春的奶娘了。
又同王柱儿拌了几句嘴,才取了银子让王柱儿出去赎了当来。她这里从速拿个洁净布包了往上头去。
正这时候,一个粗使婆子来寻王柱儿家的道:“方才邢女人的小丫头篆儿过来传话,她不好出来,让我同你说一声。你婆婆的事儿犯了,打赌还好,说她之前拿了女人的金凤钗,要告她盗窃呐!这要坐实了可就是个死,你们一家子也别想在这府里待了!你从速的,这会子寻出来往上头送去,或者另有两分活路!”
碧痕娘笑骂:“提及来倒是溜,临到头又犯浑!去吧去吧,这回又编的甚么瞎话来的?”
两人都按着叮咛去了,迎春如何施为不提。
迎春一脸不解,边上绣橘出来跪下磕了个头道:“回老太太的话,我们女人的累丝金凤这两日不见了。我们还当是收到那里了,还说要再好好找找。这么看来……”
小霞随口道:“她说你总寻她也没用,这事儿她也做不得主,只好各凭缘分。”一行说着一行跑远了。
又对迎春道:“二丫头,这回你总不会要奉告我,是你借东西给她去当了好翻本的?!”
小霞一把甩开道:“我就来同你说一声,我再也不去了!一回回让我催去,我是个甚么人物,又不是你,能同人劈面说话的。她家的小丫头见我一次损我一次,甚么恶心的话都有。我劝你也死了这心吧,要真乐意,用得着我们如许?你看袭人,家去了,宝二爷还追着去她家看她呢!”
迎春看她,就见绣橘皱了脸道:“我虽盼着那老货不利,只这么一来女人面上也欠都雅……做人可真难呐,这会子让我拜菩萨都不晓得求甚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