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不自感觉闭了眼睛细细体悟,李纨便又缓缓道:“甜美平平,欲求某一物某一景象时,所求者究竟是何物?是舌尖滋味鼻头香?胃纳柔腻轮转畅?脱了此身,究竟所求为何者?”
迎春一愣,想了想道:“是……味之异,滋养之异。”
湘云想了想道:“畴前也没甚么事做,不过做做针线看看书吧,都没甚么趣儿。哪样干久了都不成,成日家都盼着有新奇事才好。只再如何新奇的事儿,新奇一阵子也败兴儿了。如此一回回的,看着倒热烈,实在是内心难静的原因。现在学了这劳什子,竟是个没有边沿的处所,日日有所得,不时有所疑。只往这里一坐,看着医案药经就各式滋味尽有了,倒是畴前爱好的那些滋味陋劣,没意义了。”
几人又说一回,宝玉那边遣了人来请湘云,湘云便去了。李纨才把迎春引到别室,笑着道:“你从我这里也刮拉了好些书去了,现在让我看看到底学成了甚么。”
李纨见了点点头,又翻过两页道:“你再尝尝这个。”
李纨笑着扶了她起来笑道:“不过一句口语,工夫还在小我本身身上。你能有所体悟,也是你的机遇。”
迎春一传闻这个纸能拓印神识,就有些舍不得动手了,李纨笑道:“看你这小家子气的样儿!我这会子既能拿出来给你练手,转头还不能送你一刀两刀的?别踌躇了,快快试来。”
迎春还是试了,如此几次,试了六七个,到最后两个才有几分踌躇恍惚起来。李纨便停了手,又摸出一个小玉瓶儿递给迎春道:“很好,到底这里甚么都不得的,你就靠一个勤字,能练到如此,也可足让那些修界的小子们汗颜了。”
宝钗返来不久,就见夏金桂带着宝蟾过来了,薛阿姨一听人说夏金桂往宝钗那边去了,恐怕又闹出甚么来,从速跟着畴昔。
迎春听了这话如遇知己,连连点头道:“就是这个话儿,看来mm也入了道了。”
迎春一听这话也起了兴头,便道:“请嫂子出题。”
正说着却惊呼一声,李纨便知成了,笑道:“这下可省了我工夫了。”
迎春这一回调用了几近统统神识,这会子便感觉有些发晕,从速翻开那玉瓶儿,倒出一粒药丸子来吃了。不过几息,便觉神复如初。因笑道:“嫂子,你这药丸子可另有?再与我一些吧。”
一笔难写两事,这薛家热烈时,贾赦那边也筹办着迎春的事。功德邻近,这日邢夫人带着迎春来这边辞喜。贾母得知迎春嫁奁陪嫁等事并未打了扣头,余者也不便多问,只同迎春说了两句便让她往园子里看众姐妹去。凤姐原是那头的人,何况现在贾母有令,邢夫人目睹着从中得不着甚么好处,干脆大半事件都交给凤姐在筹办,倒是同迎春日日相见的,辞喜却不消去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