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见马道婆来了,从速迎了出来说话。马道婆拿话引她说事,赵姨娘却道:“阿谁!”用手比了个二字,“现在是浮冰上的人了!挣个金山银山,还不是便宜了二房?真是大快民气的事儿!”
彩霞自盘算了主张,内心愁苦渐消,竟又规复了两分畴前的神采。这日平儿陪着凤姐到王夫人那边回事,留在外头同玉钏儿说话,就提及彩霞来。玉钏儿道:“前日我刚见了她一回,这阵子看着倒好些了,约莫是想通了。”
彩霞一笑道:“我们不过主子,整日忙着忙那地替主子奔波,有甚么好不好的了。倒是乳母现在看着更加有佛气了。”
马道婆已起了身,彩霞半蹲着替她拍打身上沾的土,又不住阿谀,倒让她内心欢乐,只当是王夫人现在也看重本身的意义。彩霞又接着道:“上回赵姨奶奶还问起您老来呢,只说有要紧事寻您。”不待马道婆反应,忙靠近了抬高了声儿道,“赵姨奶奶现在又得了几件了不得的东西,正要贡献了您老,求个大主张呢!”
凤姐心念电转,那马道婆既然有这本事和胆量,连国公府公子爷们和管家奶奶都敢脱手暗害,想必如许的事儿也不会只一回两回的。高门府邸都是一样心机,谁家没点乌糟事,又谁家肯张扬出去了!马道婆手里的那些事儿,若都挖了出来,也是一握不小的把柄了。
魁子道:“如何不记得!我娘都快急死了!如何,这事儿同那头有干系?不是说是中了邪嘛!”
赵姨娘从速拉住马道婆笑道:“看你看你,不是谈笑嘛!乳母还当真了!喝茶喝茶。”
马道婆听赵姨娘又提及前事,忙道:“你看看,你看看,就那么点子事儿,姨奶奶是一回回拿出来讲。要再如许,赶明儿老婆子也不敢上门来了,姨奶奶另请高超吧。”
玉钏儿点点头:“还不如不嫁人呢,她也是命苦。”说完了才想起那旺儿一家子都是凤姐的人,便有些不美意义起来。
彩霞道:“这事儿还连累着二奶奶同宝二爷,你说算不算大事?”
凤姐同王夫人正说着腐败上供念佛的事,都议定了,只等几处交好熟悉的庵堂观庙上门便是。出来后平儿便同凤姐提及了彩霞的事来,凤姐那里放在心上,随口道:“不是她们两家爹妈都商奉迎的婚事?又甚么好不好的说来!哪个管家还得管着底下结婚的个个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百子千孙的不成?理他呢。”如此便算揭过,一起无话。
凤姐点头道:“这事儿可大可小。到底家丑不成传扬,里头的事儿天然要在里头算,外头嘛……”
彩霞忍不住又落下泪来道:“你信我就好。”
平儿忙笑道:“当时候我们也不晓得那小子那般不长进的,奶奶都悔怨呢。”
马道婆本想骂人,一看是彩霞,她晓得彩霞是王夫人的大丫头,现在虽嫁了人了,也不敢藐视她去。又听彩霞这般说来,面上便暴露笑来道:“跌一跌去倒霉的,不怕。女人,哦不对,现在该唤嫂子了,克日可好啊?”
马道婆便道:“她们那边归谁,也没姨奶奶的份。姨奶奶倒该替三爷筹算筹算。”
也不待多想,从速上前把人扶了起来,嘴里忙着道:“乳母可摔着了?真是我走路没长眼睛了,急着给余大娘送东西去,冲撞了菩萨了!”
彩霞哭道:“我自嫁了你家,就从没有生过外心。你内心也明晓得的。只一回回拿畴前的事来讲,当时候我又那里晓得我是要嫁于你的?到底要我如何,你才信赖我真是一早断了那头的心路,再没有一点旁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