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阿姨叹一声:“这你还想不通了?想想香菱当日,若不是厥后神使鬼差地吃了那街上游医开的药,说不得也早就……这还不消那些秘术手腕呢,不还是要性命儿?唉!”
也是事有刚巧,那日还真就赶上了尤三姐。三姐夙来大气,不整小门小户那些端方,见了薛蟠也不避讳,倒是香菱觉出薛蟠这会子连心跳都快了很多。内心就想起之前说亲时候,薛蟠的那句“再都雅,能比三姐都雅?”的话来,心下一时明悟,便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尤三姐来。
薛阿姨道:“如许才好,想歇了就歇会子。”
薛蟠笑道:“你记取这些,他们爷们恐怕早都忘了!起先也谨慎着,连个粉头都没有,只弄些伶人小子,厥后吃酒打赌都干上了,也没见哪个来管,还拘着做甚么?!我一早说了,谁他娘敢管他家的事?他还假么兴兴地说甚么外头听着不好。这会子瞧瞧,绷不住了吧?嘿,连侄子媳妇他都惦记上了,还同我们充端庄人呢!”
待得辞了从贾府出来,路上便忍不住同薛阿姨提及此事,连道:“光我们听着的就好几个了,现在算来大抵都是同那道婆勾搭了害人道命的,真真的民气叵测。”
薛蟠被两句话说的心痒难耐,加上他惦记尤三姐仙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一时色胆冲心,也不顾脸面不脸面的,大不了她不肯时我们再说!便接了东西,冲香菱点点头,就从速出去了。
薛蟠瓮声瓮气道:“她一心要嫁给柳二弟,就是旁人想娶,还娶不着呢!”
王夫人擦了眼泪拍拍宝钗的手道:“要不说你这丫头机警呢。可见阿谁巫婆子不晓得行过多少如许的邪术呢,我们家还幸亏祖宗保佑。”
薛阿姨现在最不爱提此事的,想起来也是一脑门子官司,却怕薛蟠犯浑,便道:“好不好的,她也是八抬大轿抬出去的,今后是要进祖坟的。实在养不好了再想主张,你也别给我犯浑,惹出个好歹来她们家是甚么脸面都不要也无妨了,我们家还要体统呢!”
香菱笑道:“都说兄弟类似,那些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还另说,像爷同柳二爷如许厥后义结金兰的,不是同气相求的意义?要我说来,爷同柳二爷就有几分类似,都是仗义的血性男人。这三姐既爱好柳二爷那样的,说不得也会喜好爷呢。”
王夫人道:“老太太现在打牌也坐不了很多时候了,倒是常不时要小歇一会儿。”
薛蟠哪有甚么心机,听了这话就瞪了眼睛问香菱:“你这话当真?”
薛蟠这一夜就没返来,转日下晌才着家,薛阿姨早惯了他如此,只传闻在宁府便也懒很多管了。只香菱偷偷在本身房里摆了几个酒菜,同薛蟠两个暗里道贺了一番。今后薛蟠旬日里倒有五六日不着家的,更把个香菱当作了天下第一的知心人。
薛阿姨奇特:“这话如何说来?前阵子你还总护着她呢。”
厥后是贾珍那边垂垂玩疲了,觉着粉头红牌没意义,不如良家的够味。兼之来往的衙内多了起来,起初夸耀各家的厨子技术就闹腾了一波,现在正想另寻个趣儿。这带着姬妾来集会才成了新风潮。
过了两日,香菱问薛蟠拿了两样柳湘莲的旧物,不晓得使了甚么体例,给薛蟠做了身衣裳,连着腰佩俱全。拿给薛蟠了道:“三姐阿谁性子,先拿到她这小我,比甚么端方都管事。爷只穿了这身衣裳,待日落傍晚去她家寻她,待成了功德,要娶回家来还是养在外头还不都是爷的主张了!”
可这尤三姐竟是带煞的,还是血煞!男人如有此象,不是个江洋悍贼杀人如麻之辈,就是个功高盖世的神武将军。可惜,是个女儿身!恐是伤己伤人之局。不管这些,好轻易遇见个如许的,不引进门来同那位了不得的金桂奶奶对上几次合,不是可惜了的?!是以幺幺这回是想尽了体例非要薛蟠娶了尤三姐不成。刚好薛蟠早已美色惑心,竟不消如何吃力撺掇,实在大省一番手脚,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