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怕把她气出个好歹来,从速拦下来道:“妈,算了,事情都已经如许了,从速问问清楚吧。现在可还在国孝呢,我们虽不算服官的,也得守足百日。别同那边一样,让人抓了把柄。”
薛蟠一听就急了:“如何三姐就不成啊?人也是清明净白的,也没卖身给谁当过主子,如何就不是良家子了?得,这么跟您说吧,您孙子这会子说不准就在人肚子里呢,您要非不认,我就养在外头吧!”
喝了两杯,贾蓉看一眼自窝在角落里喝酒不断的贾环,压了声问贾芹道:“那位如何也来这里了?提及来还该关着读书呢。”
那边贾蓉虽也不时扫一眼戏台,心机眼看着却不在这上头,只问贾芹:“到底蔷哥儿去哪儿了,你给我句准话。”
两人对视一笑,仍旧喝酒。
薛阿姨听了这话大是有理,才停了手,呵叱薛蟠道:“你又看上谁家闺女了?我同你说,今时分歧昔日,你要敢再闹出个甚么来,看你娘舅不活剥了你去!”
夏金桂听宝钗这话,一时也摸不清脑筋了。她又不是凤姐,还能把贾琏的小厮叫来问个青红皂白,陪来的人家倒很多,不过帮着打理下嫁奁。薛家的家事还没来得及交给她呢,就闹出香菱的事儿了,薛阿姨天然更不敢把掌家大权给她了。现在薛家里里外外的事儿,她是两眼一争光。呆了会子也败兴,又不敢跟出来问,只好又带了人归去。
薛蟠跳着遁藏,嘴里还不忘回话:“那能一样?表妹好歹还生了个大姐儿呢,也怀上过哥儿的。我们这个可好,娶返来没俩月,就说是个不能生的。没给她们退归去就算刻薄了……”
贾蓉一撇嘴:“希奇了,你把稳收的贼赃。”
一时酒多了,也顾不得甚么体统不体统了,不晓得是哪个先开的头,一个小尼姑正唱着呢就让一把拉怀里去了。一时群狼伸爪,嬉笑尖叫声不断,外头蹲墙根的小厮们听了都住了手,啧啧两声,目睹着也是无穷羡慕。可惜狼多肉少,那里轮的上本身了。还不如往手里的骰子上哈口气,多赢几两才是端庄。
里头人闻声了,就出来相迎,薛蟠一看,平日里常来往的几个世家后辈都在,光贾府的,就有贾芹、贾环、贾菱、贾菖、贾蓉等人,骂道:“比祭祖拜影还齐备了!”
一时几个小尼姑咿咿呀呀唱将起来,振袖飞眼,却比平常的优伶伶人更多番滋味,薛蟠看了也不由意动,喝了口酒道:“娘的,这光了脑袋倒比光了身子还风趣了。”听得边上几个连嘴里的酒水都喷了出来。
贾蓉道:“客?他还付得起账?”
且说薛蟠从家里出来,也不晓得往哪儿去好。现在国丧一闹,之前在宁府热烈的几个,都不如何出来了,说是要等风声松些儿再说。贾珍那边到了早晨倒是吃酒打赌还是热烈,白日却消停了很多。逛了一圈实在寻不着人,又怕去了三姐那边三姐问起来没话好回她,只好仍往宁府去。
薛蟠一眼认出来是贾蓉的小厮,便骂道:“才寻你家哥儿,就说在外头办事。□□鬼呢,我倒要出来看看,现在他办的甚么事!”
贾芹道:“那哪儿能呢,黄的白的,那里脏了?再说了,要论起来,那位当日那么得宠,手里多少有点东西,还不都是给儿子攒的。”